秦越语塞。
收拾好箱子,姚洋拽出拉杆就要走,秦越伸手拦住。
姚洋定定的看着他。
秦越踌躇了一下:“明天再走吧,我送你……”
姚洋哼的冷笑了声:“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黎明前的……黑暗?
秦越劈手夺过拉杆箱:“我说我明天送你!!”
姚洋没说话,只是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秦越看着箱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没有了陈墨,似乎一切都变了,而且无法回去以前的模样。
秦越在阳台抽烟,一只接着一只。姚洋说要走,让他措手不及。他以为姚洋会跟他慢慢的耗着,一直耗到他说同意为止。秦越不否认自己喜欢姚洋,可是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能承诺给姚洋一个未来。
夜晚,没有姚洋叽叽喳喳喊着越越的声音,显得无比冷清。
陈墨在离沈阳最偏远的一个县城下了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哪里能容得下自己。
他拎着包,找了个当地的小旅馆住了进去,一天只要二十五块钱,很便宜,而且也不是很脏。
他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了起来,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杨朔……杨朔……你还好吗?
哭了有多久,昏睡了有多久,陈墨已经不知道了。当他从被子里面探出头,发现自己的眼睛都肿的无法睁开。
他昏昏沉沉的爬下床,从包里翻出洗脸的毛巾,走进房间给配的简陋的洗手间内洗脸。洗手间有一面大镜子,陈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都不认识了——这个人,是自己么?
镜子忠实的映着站在面前的人的容貌:苍白消瘦的脸,红肿发亮的双眼,还有……那一头居然有些花白的发……
陈墨呆呆的摸着自己头发,他一直以为一夜愁白头不过是电影电视剧的情节,谁知道现在居然就在自己身上验证了。
他苦笑了一声:陈墨,你就认了吧……这辈子,大不了,自己过。
杨朔身上总是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磕了碰了,那是轻的。秦越给杨朔胳膊上的刀伤上药,幸亏只是划伤,否则这条胳膊又得一个来月不能用。
“我说,你能不能别拼命了?”秦越劝慰到。
“什么拼命,我这是为人民服务。”杨朔不冷不淡,碘酒的刺激,让他时不时的拧紧眉头。
“拉到,你这个治安警察,比我这个刑警受的伤都多,我都觉得咱俩该换一下了。”秦越往伤口上糊纱布。这天眼看眼的热上来了,受伤了最难愈合,不敢捂着。
“那行,那咱俩换换吧。”杨朔仍旧不冷不淡。
秦越拿他没法:“你要是想陈墨,就把他找回来,别这么要死要活的。”他收拾了用过的棉签和药瓶子:“我都快成你专属医生了。”
杨朔甩了甩胳膊:“……我找不到,东北这么大,我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找人按照他身份证的地址去探了探,他没回家。”
秦越顿了顿,把药箱塞进电视柜:“要是想找,总要找到的。你别人没找到,先把自己报销了。”
杨朔苦笑:“行了,你别说我,你自己还一摊子烂事儿呢,怎么,还不打算接姚洋回来?这可都俩月了。我那是想找都找不到,你这可好,明明在眼皮子地下,却不去找。”
“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秦越扔给杨朔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只:“我去找他,要说什么?”
“说什么?”杨朔深深的吸了口烟:“说你想他,你爱他,想让他回来。”
秦越眨了眨眼,脸色有些泛红:“我可说不出口。”
“那就掠回来,直接上了他,我觉的,那猴子一定得乐死。”杨朔出馊主意。
秦越脸色又变了变:“我还是自己想注意吧,您赶紧歇会儿。”
杨朔翻身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陈墨,八月份了,你走了三个来月了,过的还好吗?
陈墨在镇子里找了一份工作。
一位中年大婶拉带着自己俩孩子开了一家小饭馆正在招杂工,包吃包住,一个月三百块。
陈墨应聘了杂工。
大婶姓王,别人都叫王婶子,陈墨也跟着叫。
王婶子典型的东北妇女,嗓门大,性格爽朗,手脚麻利,自己一个寡妇把小饭馆经营的有声有色。
王婶子看陈墨老实,又问了陈墨的手怎么回事。陈墨说是工厂干活,被机器轧的。王婶子骂了一阵资本社会,又拍了拍陈墨的头:“小子,好好干,婶子不会亏待你。”
陈墨很感激。
王婶子跟陈墨要身份证,陈墨怕王婶子知道他家在哪里,于是谎称身份证被那个工厂扣押了没给。
王婶子又把资本社会骂了一顿,然后给陈墨安排住处去了。
陈墨舒了口气。
小饭馆的工作很琐碎,每天从早晨开始卸菜择菜收拾桌子杀鱼宰鸡到晚上收拾桌椅板凳打扫卫生然后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
陈墨手脚麻利,做了两个月,王婶子又给陈墨加了五十块钱工资。
陈墨喜欢现在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做事情,因为这样,他就没有功夫想起杨朔来了,晚上也会累的半死,瘫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唯一不好的是,杨朔经常会出现在梦里。醒来之后,他的枕巾总是湿乎乎的。
这天杨朔下班回家,还没进门,就被夏启明拽进自己家。
杨朔一头雾水:“怎么了?有事么?”
“什么怎么了,老子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