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床不算小,允祄占了小小的一块地儿,康熙坐在床边,他许是倦极了,头靠着床帏的雕花木栏养神,手搭在允祄的颈间的被子上,似是在给他掖被角。
胤礽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这场面他不陌生。他至今都记得当初他天花刚好时看到的情形,那场面与这一幕惊人的相似。只是,他已经由当事人之一变成了旁观者。胤礽想着他当初是如何的感动,如何在心底许下已经遗忘的誓言,如何探出小手抚上年轻帝王的脸……胤礽轻轻走过去,俯瞰着康熙疲惫的脸,鬼使神差用唇膜拜他的眉间:皇阿玛,儿臣想要为您分忧解劳的,儿臣想让您永远开开心心,永远不再皱眉的……恍惚中,胤礽感到康熙的眉皱得更紧,他知道康熙醒了。胤礽抱紧康熙,“皇阿玛,儿臣会让您以儿臣为骄傲,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您要相信我……”
“你又发什么疯?还不放开朕……”这孩子不会又犯病了吧!康熙挣扎着想要脱离胤礽的桎梏。
“我没有发疯,我很清醒……皇阿玛,儿臣会这么做,是因为儿臣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控,喜欢到想将您囚禁在身边,让您在儿臣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能离去,无法逃脱……”
“你还说你没……”康熙听了这段话,第一反应是大怒,可是,当他看到胤礽眼里的深情与坚定,心中惊愕,下面斥责的话竟然忘了,“你……你,你真是孽子……”最终只能说这么半句,语气中带着愤懑与无力。只是这些大半都是冲着他自己去的:胤礽说的这是人话吗,怎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朕就骂不出口?!
胤礽将康熙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皇阿玛不喜男子间的情爱,会说出这话也是正常的,只是,皇阿玛竟然只是骂了这么一句,倒是奇了?!难道皇阿玛顾忌朕?这是不是说,皇阿玛心里,朕其实是不一样的?!也是,要换了一般人,皇阿玛这回肯定让拖出去仗毙了!胤礽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光明,高兴之下,紧紧抱着康熙,“皇阿玛,我好高兴。”说完,不顾康熙还在懊恼的脸色,在他唇上啄吻两下,咧开嘴冲康熙笑得一脸幸福。
康熙本来就在懊恼他对胤礽心软,听到胤礽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懊恼之余,开始疑惑,可是疑惑还没开始,就被胤礽突来的两个吻外加一个疑似白痴的傻笑雷成焦炭,晕晕乎乎之际,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不疼,原来是在做梦!康熙舒了口气,做梦的话,就无所谓了。康熙瞥了眼突然面目扭曲的胤礽,不屑加鄙夷,道:“笑得这么白痴,才不是朕的儿子!不过还好不是噩梦。”康熙慨叹完,还饶有兴致的捏着胤礽的脸扯了扯。
胤礽被康熙掐的生疼,不会怒也不敢言,又听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句话,决定将计就计,低头腼腆的一笑,引得康熙兴趣大增:“看在你和保成这么像的份上,朕不追究你的罪过了,来,再给朕笑一个……”朕有多久没见过保成害羞的笑容了,哎,别说这种笑容,就连他开心的笑,朕都好久没见了……
胤礽趁着这会功夫,将康熙压到床上,看着康熙带着怀念和伤感的眼神,胤礽温柔一吻,笑道:“皇阿玛要是喜欢儿臣笑,儿臣以后都笑给您看……”说完给了康熙一个自信无比魅力无限的笑容。
“像……”康熙伸手摸着胤礽的笑容,“真像……”赫舍里。
胤礽看着康熙怀念留恋伤感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要是皇阿玛发现这不是梦,岂不是会恼羞成怒?!这样他和皇阿玛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岂不是又跌回低估了?!
就在康熙怀念过去,胤礽心惊胆战之际,两人耳边同时响起脆生生的声音:
“皇阿玛,皇帝二哥,你们做什么?”本来熟睡的允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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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父子真纠结啊……
☆、番外1:钱?钱!
胤礽现在被允褆和允禛看的死死的,没有丝毫自由可言,日子已经不好过,可是他没想到,原来日子还可以更悲催。
康熙四十七年年底(这年还没过,所以仍然沿用康熙年号),雍亲王上了一道折子,折子上说,他于三个月前暂理户部,查询国库,经过三个月的核算,发现国库的银钱多数被朝廷官员所借,如今国库亏空严重,若是在发生什么灾祸,朝廷将无钱赈灾发兵。
允禛上呈这道折子时,胤礽在上面恍惚了一下,他记得弘历的记忆中,雍正是做过这么一件事的,似乎还做出点儿功绩来。胤礽想到这里,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既然雍正能做到,想必允禛也不差,他自然要支持一下他。于是,胤礽当即应允,下旨让允禛追查国库账簿,并追回欠款,朝中文武百官如有不从,允禛可视情节轻重自行处理。胤礽觉得这样也算是皇帝表态支持允禛,朝中众臣应该不会为难他,乖乖交钱,将这件事情早日结束才是。可是他忘了,借国库钱的人除了朝臣——所谓的旧八爷党、旧四爷党、旧大阿哥党之外,还有旧太子党和他皇阿玛的心腹旧臣啊——于是,不到三天,他就收到了他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