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军都督府近来抓了十几个印制假银票的暗坊,抓来就砍了脑袋,十万张假银票也被一把火烧光。”男子说着,话音里带着犹豫,“我觉得那些流传出去的假银票应当不是他们做的,否则烧了这么多假银票,砍了那么多人,这伤筋动骨也过头了些。他们那些人,在事情尚未被揭发前,不会做这种事。”
姜珩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事情没有被揭发?”
躲在屏风后的沈止想起飞卿所报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姜珩道:“上回锦衣卫抓出了指使刺客的人,半路上死了,是北镇抚司里的一个内鬼做的。”
那个人接话道:“不是被灭口了吗?”
“灭口的人不至于蠢到留下假银票。”
屋里静了片刻,男子低声道:“前不久沈家公子被抓进诏狱,你去见过卫商,难道……”
姜珩道:“他又不傻。”
两人说完后又谈起其他的事,沈止听得头一点一点的,渐渐有些困乏了,干脆便放任自己闭了眼,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头又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沈止揉揉眼睛,扭过头就看到半躺在他身侧的姜珩。天色有些暗了,屋里点着灯,暖洋洋的光映过来,衬得他侧颜如玉。
沈止也跟着有些心痒痒了,盯着姜珩看了会儿,伸手去捏起他的下颔,含笑道:“哪儿来的小美人,竟然上了本公子的床。”
沈止觉得姜珩看过来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
他既然敢调戏人,哪会被这种目光吓退,笑眯眯地又凑上去在姜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心中感觉极为奇妙。他一点都不排斥同姜珩亲近,心底是喜爱、甚至有些渴望的。
清心寡欲地活了那么久,这种感觉实在新奇,沈止笑了笑,嘴唇若即若离地在姜珩脸颊上轻轻擦碰了一下,凑到他耳边拖长了声调小声叫:“姜珩……”
姜珩低垂的鸦黑长睫一颤。
沈止还想继续调戏,腰间忽地被一只手卡住,随即便被一把按倒在了床上,整个人都有点懵。姜珩合身压到他身上,语气清清冷冷的,呼吸却急促又炽热:“沈静鹤,你就是喜欢作。”
沈止被压得动弹不得,好在他自己也懒得动,不觉大难临头,软下嗓音调笑似的讨饶:“诶?生气了?下官错了,求殿下饶下官一命。”
姜珩被他撩拨得简直要发疯,亲亲他的耳垂,正想不管不顾地做点自己想了很久的事,屋门被敲响了。
阿九的声音传来:“殿下,很晚了,要不……”
“滚。”
第一次被姜珩这么粗暴地打断话,阿九有些诧异,他听出了姜珩语气里的不耐,过了半晌才想起沈止也在里面。
不知想到了什么,阿九的脸一红,安静地闭上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被(划掉)欲/求/不满(划掉)愤怒的小攻举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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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姜珩冷冷地喝完阿九,适才流动在屋内的一点暧昧气息也随之散去,他不死心地低下头想继续,嘴唇才在沈止额上碰了一下,脸就被沈止双手掐着推开了。
姜珩:“……”
沈止心里那点小骚动早给阿九一声喊没了,捏了把姜珩的脸,温和道:“我们该回去了。”
他倒是说得轻巧,姜珩吸了口气,恨恨地将他压回去,在他唇上咬了咬。沈止吃痛,反而挑逗似的,伸出舌尖在姜珩唇上一舔,迅速收回。
姜珩的眸色愈深,正要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吻,沈止忽然趁他不注意,泥鳅似的一滚,滚出了他怀里跳到床下,整理着衣袍,一本正经道:“殿下火气有点旺,需要败败火。”
姜珩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你会后悔的。”顿了顿,他盯着沈止,一字一顿地道,“迟早。”
沈止的后背无端凉了凉。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沈止脸皮厚,坦然和阿九对视微笑,后者看他的表情却有点诡异。
……他唇上的牙印虽然不甚明显,但阿九内功深厚,五感敏锐,一眼就看到了。
阿九艰涩地想:还……还挺激烈。
直到开始驾车了,阿九才从恍惚中回神。姜珩的目光一直都黏在沈止身上,他作为旁观者自然看得很清楚,想到方才姜珩出门时拉住沈止给他理了理鬓发的模样,不由摇摇头。
也挺好的,至少有一个人能让姜珩开心起来。
沈止上了马车就离姜珩三尺远。
姜珩方才的邪火还没降下去,很想靠沈止近些,掀了掀眼皮:“过来。”
沈止警惕地摇摇头,想起一物,笑道:“喝点菊花茶败败火吧。”
姜珩幽幽地盯着他。
沈止默然和他对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闪过错愕之色:“……那朵菊花,是你送的?”
“……”
“……去年那支墨荷玉簪,也是你送的?”
“……”
“还有我床头那束野花?”
“……”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