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晋他们走后,鬼谷先生和醢稷聊了一会儿天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脑门道:“哎,忘记告诉他们今日不宜出门了。”
“为何?”醢稷担忧地问。
“出门定有血光之灾啊。”鬼谷先生掐指算了算,点了点头。
“我去叫他们回来。”醢稷嗖地站了起来。
“无妨,此次他们是有惊无险。年轻人嘛,多遇些事情也是好的。”鬼谷先生慢悠悠道,一点也不见得担心。他每月让弟子们出谷一趟,也是让他们多接触一些人和事,免得只知木简上的知识而不懂世故。
听鬼谷先生这么一说,醢稷顿了顿,最后还是转身离去:“我去看看。”
鬼谷先生看着醢稷匆匆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低声叹道:“人心呐,最是难测……”
市集这边,随着日头渐升,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还是太君子了。”一名剑客摇了摇头,看着被张仪说得满脸通红败退下来的剑客。
和文士斗嘴,根本毫无意义。不如用剑说话来得方便。
一名面容阴狠的剑客朝身边的人使了几个眼色,十几个人个人就围了上去,同时刷刷拔出长剑对准了白晋三人。
“小子,识相点就立刻离开,不然可就别怪我们剑下不留人了!”为首的剑客咄咄逼人道,他不信他们以众敌寡十几个人都对付不了白晋三个人。
剑尖在太阳光下反射着冷冷青光,孙宾的眼睛微微一眯,淡漠的脸上更加寒气逼人。他性子清冷,不喜与人相争,平日里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却是他们几人之中最护短的人。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孙宾的目光从围在四周的剑客脸上一一扫过,与他对视之人,无不心里打了个突。
“那边发生何事?那位卖豆浆的可来了?”布帛铺的胡掌柜今日早早便来开铺。昨日他没买到豆浆,心里可惦记了一个晚上。
“胡掌柜,我劝你还是先别去了,那边正闹着呢。”彘屠用刀指了指围了一圈人的地方。刚才还能看到那三个卖浆的身影,现在连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胡掌柜拧着眉向那边瞧了好一会儿道:“怎么惹上獠那帮人了?”这些剑客非士人出身,多是各国一些亡命之徒,做事狠辣而又难对付。不过他们也极有眼色,不敢招惹贵人,就爱欺负平民百姓,没钱都能从身上刮下一层皮来。他们是山阳县的地头蛇,山阳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一些真正想买豆浆的剑客虽然陆续赶了过来,不过看到这边剑拔弩张之后,决定还是抻长了脖子先瞧瞧热闹。有些认识獠那帮人的剑客自然不会上去触霉头,外地来的剑客也不会贸然上前,揽祸上身,因此,围观之人虽众,但竟无一人敢上前。
“张掌柜,你何必早早便来此候着?”店小二不解地询问背着双手悠然站在街角处的掌柜。连店门都还没开,就跑来这里堵昨日卖浆的小子?真搞不明白掌柜到底是怎样想的。
张掌柜的嘴角慢慢翘起,显得心情甚是愉悦,他来这里当然是来看热闹的。相信今日一过,那小子不想来也得来了。他掐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光在人群中不断扫过,看来推波助澜的人还真不少。
“日已高升,掌柜还是早些回去开门吧,不然就赶不上哺食了。”店小二在旁边不断劝着,这么早起来站在这里,他肚子早就饿了。獠那帮人欺负人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年都看腻了。这个卖浆的若不给他们一些钱币,就只有被赶走的份。
张掌柜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一眼围满了人的那处,那小子已经无处可逃了。
“好了,我们走。”张掌柜挥了挥袍袖,之后他只要在店里等着,猎物就能自动送上门来。
张掌柜心情愉悦地转身大步向着店里走着,能请獠来对付一个卖浆的小子,这幕后之人倒也挺恨他的。
“你先别回去,在这盯着,别让他们把人打死打残了……”张掌柜走了几步停下来正跟店小二说着话,突然被一阵大力猛地一撞,险些一跤摔在地上。
“掌柜!”店小二连忙扶着张掌柜。张掌柜虽没有撞倒,但头上的冠歪了,肩膀被撞处也一抽一抽的痛。
“赶着去死咧。”张掌柜指着那人的背影骂道。
被一圈锋利的剑尖指着,白晋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孙师兄武功虽高,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这些人剑上带着血腥味,明显是杀过人的。
“不走也行,交出十金吧。”獠用剑尖嚣张地点了点三人,挑衅地看着孙宾他们。孙宾他们衣着普通,虽也是剑客,但明显不是那种大富大贵之人。
交出十金,这些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看来今日,这些人是不打算善了。白晋的眼光从围着的众人脸上徐徐扫过,心渐渐沉了下去。
“尔等如此,到底置韩国之法度于何地!”张仪喝道。
“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獠冷笑了一声,天高皇帝远,谁管得着?至于山阳令,他们不去找他,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白晋思量一番,敌众我寡,于己方非常不利,还是暂时离开,尔后再徐徐图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我们走。”白晋道,拉起板车,却被人拦下。
“就这样想走?”獠阴冷嗜血地笑了笑,用剑在木桶上点了点,“这些要留下,你们得要自断一臂方可离开。”哪一次他们出手是不见血的?
张仪目光一凝,这些人是铁了心想和他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