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他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系统曾经动不动就用“蛋疼”做为惩罚手段,那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如今再遭一回断根之痛,令他不由忆起当年滋味,真是令人销魂不已。反正这疼不是什么利落疼法,来势汹汹的一下之后,就跟琴音似的,有种绕梁三日不散的悠长婉转感,简直要让人崩溃。
担架一晃一晃,最后也不知停在了个什么地方。宋观缩成一团,疼得都不想睁眼,他只感觉有人停在自己旁边,然后那人似乎是审视了一番,就倾身动作挺粗暴地压住了他的膝盖。
团起来的身体被强行打开摊平了,这番动静终于令宋观半死不活地张开眼来看了一眼来人。
眼前的人穿着白大褂,面色非常冷淡,光从脸上来看是看不出这人多大年纪的,反正统一的形容就是年轻,至于具体年轻到什么程度,实在不好说。此人头发是白的,眉毛是白的,细细看去,竟连眼睫毛都是白的。反正这整个人的色系就都是偏浅色偏白的。然而这种白又显然有别于宋观所知道的那种白化病患者身上的白,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区别法,宋观一时也说不出当中差异。
一眼将人打量完了,因为害疼害得厉害,宋观没什么精神气的,是又半死不活地把眼睛闭上。他有点想重新把身子蜷缩起来的,然而膝盖依旧被对方按住,动不了。
穿白大褂的校医看宋观这样要死不活的,就一把揭开了宋观身上的床单。自然,床单之下宋观赤身luǒ_tǐ地什么都没有穿。校医挑了一下眉,他手按住宋观的大腿,然后用戴手套的手拨弄了一下宋观的受伤部位,“啧”了一声:“宋同学。”他带着点嘲讽地说道,“有没有人提醒过你,你这个尺寸并不太适合往人嘴里塞?”
第162章 第十一弹 吾名
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可若要说这是侮辱又是及不上的。对方也没有蹬鼻子骂人,顶多算是不阴不阳叫人不爽。而现在宋观疼得一张脸皱起,倒也没有心思去管对方说的什么,再说他受伤受得的确不光彩,眼见对方是个医生大夫的样子打扮,可来了站在一旁也不干些救死扶伤的事情,宋观皱着眉,他疼得手脚无力也没了脾气,脑子里也不甚清明,这个时候又是无需他逞强逞能的,所以他服软服得十分心安理得,抽了一口气,宋观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疼。”
配着那一头冷汗嘴唇发白的模样,如此少年壳子虚虚弱弱的一声疼,简直可怜得不行。不过校医他和宋观这身壳子原主是熟人,知道原主是个什么德行,此刻见着宋观这个样子,心里头生不出什么别的感觉,只是一阵恶寒,仿佛吞了只苍蝇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冷嘲热讽的话都一时堵在了喉咙里。
呼出一口气,校医面无表情地检查宋观的伤口,做了一番简单处理之后,他挥旁边的机器人将宋观放入治疗仓。
整个过程里,校医的表情一直冰冷冷的没什么活人气息,竟和旁边的机器人像一个爹妈生的。他白发白眉白睫,衣服也是一身白,就好似人在大雪里站了一宿积了一身雪,怎么看都有点看不见的冷意围绕他周身旋转,有始终股让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眼见治疗仓里逐渐蓄满了营养液,冷眼看着少年面目一点点被液体埋没,校医脱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是直接丢进一旁机器人敞开的肚皮里当场销毁。
虽然他明面上是校医,但私底下还有其他任务在身。本来此次学校的暑期培训不是他随行,他另有事要做,结果那边的任务出了变故暂时没他什么事情,而学校这边原本排定的校医又受了伤,这般颠来倒去的,最后倒是意外的由他担任了此次军校的暑期培训随行军医。
当时来的路上,宋观跑来医务室堵他,就这么吊着眼看他。因为生的是一双狐狸眼,是以宋观做出这种情状来的时候,是分外讨打的。宋观说:“你这算夫唱妇随了?”
虽然已经决定不和对方一般见识,但他还是垂了垂眼帘,清楚地冷声说道:“滚!”
然后两人打了一架。
两家人是世交,长辈们很熟悉了,小辈们之间自然见面相处的机会也就多。校医比宋观大了个五岁,以前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每逢放假他就都会在宋家住上个一段时间。按理来说,他和宋观两个人应该是很有交情的,但实际不然。不过两家的大家长们不知间中底细,甚至还觉得他们俩关系不错,所以一直有撮合之意。
两家历来就是联姻不断,以前是男女通婚,到如今世道同性也能结婚,于是性别这种事情也就没有了拘泥。刚巧这一辈的嫡系里,他与宋观年岁正当,所以长辈想要叫他们两个凑成一对。可惜这一番心意只能辜负,因为他和宋观实在是谈不拢。这么多年下来不咸不淡地处着,他一直就觉得他两个待在一块感觉也就是个面熟的陌生人。
宋观是个说风是雨的行动派,脾气十分火爆,然而平时话少,反正同校医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是个锯嘴葫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脸上常挂一副日天日地什么都没放眼里的死相表情,十分不讨人喜欢;至于校医性子冷,同样不怎么爱说话,一旦开口冷嘲热讽起来能把人堵得上下气都不顺,所以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基本没什么话聊,但有时候又碰到一起不得不待在处,于是双方不是扭身各安一方各做各事,就是哑巴似的相对无言。
结果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