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修此刻的眼神,此时的表情,虽然带着一抹孩子气般的打闹,但净舒看得出,他眼底深处,那种深深的孤独。
那天晚上,覆灭告诉她,北堂宏自惨剧发生后,整个的将自己封闭了。北堂修甚至连跟自己父亲见见面,说句话,也是极困难的事。
北堂修自小就学会了**,学会了如何将自己照顾好。
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开心。
北堂修,是第一个从北堂本家的伤悲中走出来的人。
是他,带给了北堂本家一线光明,还有希望。
她心痛啊,北堂修出身显赫,本应集万千宠爱在一起,自小却忍受着连大人都会崩溃的痛苦。
他挺了过来。
还如此的温柔,如此的阳光。
这样的男人,她净舒怎么舍得!
“傻瓜,我是你妻子啊,这辈子就死赖着你不放了。你小心点哦,以后可别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听着妻子这半带警告的玩笑话,北堂修柔柔的笑着,将信封放下:“来人,给覆灭大叔予北堂本家最高礼仪,下葬。”
“是,家主!”
覆灭大叔的葬礼,几乎整个北堂本家的人都参与了。甚至还惊动了警方,不少警员在四周巡视着。
以为又出什么乱子。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阿紫出现了,陪着她的,是洛文冲。
阿紫身受重伤,在医院里只待了一个星期,还是坐着轮椅回来的。这倒是不太让人奇怪,毕竟大家都知道阿紫跟覆灭,毕竟多年‘同事’。
但洛文冲,c市的副司令,却跟在了阿紫身边。
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正,一个‘邪’,本应是不两立的两人,却就这样的出现了。
出现得很‘随意’,也很平淡,却让众人惊讶了好一阵!
敢情洛文冲从前踢过几次朱雀堂的馆子,谁知道他这次又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虽然洛文冲在整个葬礼过程当中,一直紧崩着脸,好像随时会崩断似的。但是个人也看得出,洛文冲整个注意力,都在阿紫身上。
这个大男人,因为阿紫而改变了。
洛文冲的表现,可是让小美看傻了眼。
连带着她身边的安子皓,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想想哪,爱情的力量,那可是会逆转乾坤的。
阿紫出现了一会就回医院去了,这还是洛文冲强行带她回去的。
“咳,”安子皓低声对小美道:“小美美,你看你家洛司令,移情别恋了哦。我早说了那人靠不住,看吧,还是我比较靠谱些对吧。我可是非你不娶的呢!”
小美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严肃些!”
安子皓眨了眨眼睛:“小美美,这你可不对了,你看人家洛司令对阿紫都这么温柔,你怎么整天对我横眉怒目的……”
“再说话你就给我滚一边去!”
安子皓薄唇一闭,安份守己。
这场葬礼,大家脸色都很凝重。
最坐立不安的人,当数是况杰。
他知道,覆灭自尽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上面有写四神堂的事。
当中也包括他。
他的心,很不安。
所以整个葬礼,他都有点心不在ran。
最终,北堂修叫了他到后堂。
单独的。
况杰心里猛的一提,精神的那根的线,好像突然间崩坏了般。身体‘散’成了一地!
看到北堂修和净舒坐在别厅正中,况杰认命似的深吸了一口气,跪下,行礼:“家主,少夫人。”
“况堂主,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些事。坐下说话吧。”
况杰坐了下来,头微微的低着,不敢看北堂修。
“相信况堂主应该知道覆灭大叔是怎么辞世的?”
况杰心里一凉,点了点头:“是。”
北堂修微微一缓,淡淡的笑着:“况堂主,从刚才直到现在,你好像都有些奇怪。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况杰嘴紧抿着,沉吟了一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抬头直直的看着北堂修:“家主,况杰罪大恶极,请家主责罚!”
“哦?况堂主为什么这样说?”
“属下知道覆灭临死前写下了一封书信,当中有属下的名字。家主,如果你有顾忌,那你就下令吧。”
他很清楚北堂本家的实力,也很清楚yhz的能耐,就算逃,这世界之大,他肯定是逃不掉的。
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倒不如现在了结,干净利落。
北堂修与他对望了好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没错,覆灭留下的书信里,提到了四神堂的名字。你是其中之一。覆灭的意思,相信况堂主很明白。”
“……嗯。”况杰有觉悟似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覆灭的话,也等于是老家主的话。
覆灭在北堂本家的地位,甚至比北堂修更重。
既然覆灭留了这样的书信,北堂修是现任家主,按规矩,肯定是要遵遗嘱办事的……
“但覆灭的那封书信,我已经让人烧了。”
“呃?”况杰一愣,烧了?
“嗯。烧成灰了。覆灭写的什么内容,我已经记不住了。”
烧了……真的烧了吗?
况杰有些不敢相信。
北堂修笑了笑道:“况杰,我与你自小就是玩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因为白虎堂在二十年前的那桩灭门惨剧中当了‘逃兵’,所以这二十年来,白虎堂一直是北堂本家的耻辱。甚至连最低下的清洁仆人,也敢公然侮辱白虎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