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冷哼了一声,垂眸睨着阿萱,“你的命已经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开口,随时想打死一个贱婢,可以说能找出成千上万个理由,如今你没得选择,想活命也可以……”
说到这,大夫人突然不再说话了。
阿萱抬眸,眨着泪汪汪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就见大夫人从她的身边走过,方说了声,“跟我来。——旭丫头,你也过来。”
从大夫人饶了阿萱那条命开始,清漪就知道,大夫人是要将这个嘴极为不可靠的丫鬟,收为己用,利用她那张爱说是非的嘴,在府里制造着所有对大夫人有利的传言。
当然,具体怎么操作,那只有大夫人自己得知。
清漪没有想到的是,大夫人给这个阿萱指派的地方,竟然不是二少爷的房里,反而是大少爷的房,让阿董去给明日即将成为大少爷的妾室的竹儿,做贴身丫鬟!
这一招,实在是出乎意料。但细想下,却也觉得用得很妙。
大夫人应该是对于竹儿的忠心表示怀疑了,她不再相信已经嫁过去给大少爷的女人,还会一心一意地为自己办事,哪怕那个女人是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佳姑姑的女儿。
这世上,最靠得住的,是亲情。其他什么都是浮云。
大夫人对于竹儿临阵倒戈之事,必定耿耿于怀,碍于佳姑姑服侍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才忍了下来,可如今见着大少爷一会说是恢复了男性能力,一会又积极纳妾,还纳了个“好”妾,大夫人自然是将一
直针对二少爷的戒心,转到了大少爷的身上。
也许,不仅仅是如此……
具体的,清漪也想不全面,府里内部的勾心斗角,说实在的,她倍觉无聊,如今只希望自己的下一批设计能够大卖,仅此而已。
再说大夫人守着佳姑姑的面,将阿萱指给竹儿的时候,那话自然是说得极好,“‘竹儿就相当于我半个女儿,你过去了要悉心伺候,如果让我知道竹儿有半点委屈了,我就会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你的头上
,要知道,你的命可是我的!”
阿萱感恩戴德地磕头,自然没有半点怨言。
那佳姑姑虽然心里知道古怪,可面上却也只能谢大夫人的恩典。
遣退了佳姑姑和阿萱,当房里只有大夫人和清漪二人时,大夫人才长叹一声,而后拉着清漪的手,已有皱纹的脸色,竟有些歉意,“旭丫头,委屈你了啊。”
清漪一听,就知道大夫人误会了,对方定是对阿萱刚刚的谣言信以为真。
但是这种事,她总不能解释说,那个守着金店的掌柜,就是她吧。
不可说!
挤出万分别扭的笑容,清漪安慰道,“娘不用担心,相公他……他可能只是一时贪玩,毕竟,儿媳和他已经圆房了,就说明他……他……,更何况,当日符真大师算过儿媳将有三子一女,所以,娘你
放心吧,相公定会迷途知返。”
说完,自己都要忍不住地扭头大笑。
在大夫人面前提到符真大师实在是明智的,因为这大夫人对于占卜术数之类的,很是迷信,而她最信赖的得道神算高人,便是符真大师。
就见她果然松口气,拍着清漪的手背,“纵观整个府里,就数你最贴我心,我最信任的,也就是你。——旭丫头,这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可不能瞒着娘啊,咱们婆媳要一条心!”
清漪诺诺地应着,大夫人这样说,该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从事祈府生意的事了吧。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祈老爷那里要求严守秘密,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祈老爷开明,可他还是顾忌人言可畏。
是夜,齐连琛回来得算早,刚过了晚膳的时间。
显然,他今天的心情很好,时不时地自己抿了唇偷笑,而嘴里最常哼着的******,也变成了乡村小调。
这一变化是明显的,所以,在他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早已等着他回来的常喜迎上去,嘿嘿笑道,“公子今儿可是碰到什么喜事了?”
齐连琛瞟了他一眼,那一眼还挺妩媚。
“你倒是说说,爷能有什么喜事?”
常喜四下瞅瞅,见没什么人在身边,便凑了过去,小声道,“可是公子上次想要新建的院子,已经建好了?”
齐连琛不置可否,仍是抿了唇笑,乡村小调哼得那是抑扬顿挫。
主仆二人才进了府,可巧有个人也匆匆忙忙地从另一个方向进了府来,走得极快,竟差点没有瞧见齐连琛在前面。
还是常喜先看出了那人是谁,“呦,芷儿,这慌慌张张的,出府干嘛去了?”
芷儿停了步,才看清是齐连琛主仆,换做是别人,这干嘛去了她自然是不会说的,可是齐连琛主仆对她来说,那是比祁连城还要亲近的人,所以,她笑着过去福了福,而后摊开手掌,“还不是为我家小
姐找这个去了。”说着,她带着几分故意地瞅着齐连琛的表情。
齐连琛和常喜一看,那样东西他们两个都认识!
正是那年,齐连琛认秦雅韵为义妹时,送她的耳环。
常喜贼贼地笑了。
芷儿则抱怨道,“这珠子不是原来的,是奴婢好容易从府里的二号店里找到的。之前的那个,被二公子一个不小心给踩碎了,小姐急的不行,说什么也要奴婢找来一模一样的。……三公子,你瞧瞧,这
个可跟原来的有什么不同?”
齐连琛听她这么说,顿时之前所有的好心情都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