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数百名士兵蜂拥而至,高举长矛不管不顾地朝张启山刺去。
“原来,你对这些士兵也下了蛊。”张启山眉间一沉,怒气隐而未发,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换做了黑金古刀,散发出幽暗凌厉的肃杀之气。
而此时防御结界之内,原本已经被范昭劈晕了的程元甫在蛊笛的召唤下,突然又坐了起来,迷瞪着一双眼睛,拔了匕首便向二月红刺去。
这一变故出乎众人意料,二月红也正全神贯注于结界加持,余光瞥见程元甫突袭而来,只来得及脚下闪避了半步,虽避开了对方的正面攻击,但右手上臂仍被狠狠划了一刀。
“二爷!”张副将迟来一步,见二月红受伤,心中恼恨不已,一把将程元甫拽起来便要杀他。
范昭随后赶到,堪堪挡住他的手,转头恳求道:“二爷,这小子刺伤了您,实在罪该万死,但看在他身不由己的份上,还望您饶他一命!”
二月红对自己流血的手臂似乎并不太在意,他淡淡看了犹自挣扎的程元甫一眼,对张副将道:“将他交给我。”
张副将怔了一下,虽不知他是何用意,却仍是将程元甫交了出去。
范昭一脸忧心地看着他,却见二月红抹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立即染了一手的鲜血,然后,他便用这只血手拍在了程元甫的印堂上,用力按了下去。
他的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有些粗暴,被拍中印堂的程元甫立即发出痛苦的声音,只见无数沾染了血星的细小蛊虫纷纷从他的皮肤里钻出来,挥动着翅膀四散逃逸,但很快就被身上的血迹焚为灰烬。
结界之外,身陷胶着战局的张启山感应到二月红受伤,心中焦躁起来,手中的黑金古刀越发嗜血喜杀,斩得围攻之人血肉横飞,不消片刻,他便清除了一切障碍,径直杀到了国师面前。
国师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颤着声音哀求道:“放……放我一马如何?只要您愿意,整个西岳国都可以是您的。”
“你说错了,”张启山冷冷道,“整个江山,都属于九玄帝国。”
说罢,张启山手起刀落,只听国师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一只手连着手中的蛊笛都被斩成了两段。
下一瞬间,所有被蛊笛操纵的士兵全都渐渐恢复了神智,有的还在茫然四顾,有的则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恐惧得四处逃散。
程元甫此前便被二月红用仙人之血逼出了大部分蛊虫,是以当蛊笛被毁之后,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握住二月红的手道:“你受伤了?”
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不对劲,脱口道:“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
二月红挥开他的手,有些狼狈地后退了几步。
此时他有些后悔,不该大意让自己受伤失血,仙人之力淡化的同时,体内两股邪兽的气息便逐渐躁动了起来,这是又要发作的征兆了么?
第40章 :苍生
二月红越是躲闪,程元甫便越是不放心,紧跟着上前几步扶住了他。
肌肤相触的瞬间,二月红便遏制不住地ji。这一次发作势头十分迅猛,不过几息的功夫,他便开始头晕目眩,四肢发软,根本没有力气再将对方甩开。
程元甫原本并未多想,只以为二月红是失血过多导致体虚晕眩,但当他对上二月红那氤氲迷离的目光时,却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没想到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二月红,妩媚起来的模样竟如此勾魂摄魄,对方每一次清浅的喘息,都像是柔软光滑的指尖轻轻痒痒地挠在他的心坎上。
这一瞬间,程元甫仿佛也迷失了自己,他直勾勾地盯着二月红晶莹润泽的双唇,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想要一亲芳泽。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他急速向后退去,程元甫下意识抬头看,只见张启山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那闪着幽火的双瞳,冷酷紧绷的唇线,都在无声表达着他即将爆发的愤怒。
程元甫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了许多,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何等低劣的错误,但他根本来不及表达什么,便见张启山拽着他后襟的那条臂膀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弧,生生将他抛出十步开外。
若非范昭眼疾手快接住了他,以他落地的难看姿势,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张副将看得有些愣神,跟了张启山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张启山发这么大火,而且还是毫无回旋余地地暴力解决——这跟张启山以往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然而张启山似乎并不介意别人如何看他,把程元甫抛出去之后,他便顺势将二月红揽入怀中,强行掰开他紧攥成拳的那只手,卸掉他掌心的铁弹,疾声低斥:“就因为这点事寻短见?你还是我认识的二月红么!”
二月红被张启山卸去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当即整个人仰面瘫软了下去。
他望了望天空,然后绝望地闭上了眼,低声喃喃道:“想我二月红戎马半生,虽不能奢求善终,却也不甘受此折辱,沦为世人笑柄……与其抛却尊严苟且偷生,不若就此了结性命,随丫头去了便是。”
张启山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他眼风扫了扫四周众人,随即挥开披风将二月红全身兜住,转头对张副将道:“二爷毒性发得猛了,需即刻找个僻静之处疗伤,那国师被我断去一臂,蛊笛被毁,料已无甚能耐,便交由你处置罢。”
“唔?……哦,是,遵命!”张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