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有些诧异:“这竟是皇上的意思?”
张启山微笑着点了点头:“皇上年纪虽小,却是胸中怀有大格局的人。相信我,我的眼光不会错。”
二月红也渐渐露出了笑容,意有所指道:“恐怕摄政王您功不可没呐。”
张启山挑了挑眉,转了话题道:“不过陆建勋此人,暂时还不能对其用极刑,是以至今尚未逼问出他身后究竟还藏了多少势力、牵连了多少官员,这些后续的事情,还要拖上一拖。”
二月红问道:“为何不能用极刑?”
“因为我留着他的命,还有些用处。”张启山看了二月红一眼,“今天晚上,我打算亲自去会会他,你跟我一起去。”
二月红怔了怔,随即恍然——张启山留着陆建勋的命,只是为了替他求药。
第21章 :梼息
天牢之内,幽暗阴冷,牢头们即便穿了厚厚的袄子,也还是冻得直打哆嗦,更何况那些被看守关押的犯人。
有家人关照的尚能添层棉被御寒过冬,孤家寡人无人照料的,入冬之后便活活冻死在牢狱中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张启山惦记着二月红身子虚,入牢门之前,还不忘替二月红多披了一件裘皮大衣。
二月红无言以对,自他受伤以来,张启山对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过度照顾的行为,已经让他无力吐槽。但转念想到这或许是血契之后所产生的正常反应,他又默默释然了。
主动迎上来的牢头一边点头哈腰地向张启山示好,一边好奇地偷眼打量二月红。他以前不曾见过二月红,见他面容俊俏而苍白,张启山对他又照顾有加,不由眼神暧昧了起来。
张启山一边携着二月红往里走,一边问那牢头:“陆建勋还没死吧?”
“没有,”牢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口中回道,“佛爷特地交代过的,小的们哪敢怠慢,好生伺候着呢,就怕他断了气。”
张启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待牢头将他们带到关押着陆建勋的那间牢房门外,便丢给他一块碎银子:“这天寒地冻的,你们也是辛苦,不如叫上兄弟几个喝点酒去去寒吧。”
牢头明白张启山这是要屏退众人的意思,于是道了一声谢,便叫上几名手下,干脆利落地退了出去。
二月红率先打开牢门走进去,瞧见陆建勋呈大字型仰面躺在一层薄薄的草垫上,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囚衣,手脚皆被上了铁镣,另一端栓在墙面上,令他无法离开墙壁五步以外。
二月红望着他,他也正朝二月红侧头望过来,咧嘴恻恻一笑:“二爷竟还对我念念不忘,真是荣幸之至。”
二月红尚未开口,张启山已自门外走了进来,接口道:“确切的说,对你念念不忘的人是我,你是不是还感到很荣幸?”
陆建勋看见张启山,便没了玩笑的心情,翻了个白眼不再搭腔。
张启山在陆建勋身前席地而坐,悠然道:“死有很多种,有一刀致命的,也有千刀万剐的,你想要哪一种?”
陆建勋哼笑:“事到如今,我还有得选么?”
“自然是有得选的,”张启山笑了笑,“你怎么个死法,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倒是愿意成全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如果是想问我背后还藏了哪些人,我劝你就别白费心思了。那些人都是家父故交,我若是出卖了他们,死后如何有颜面去见我父亲。”
张启山摆手道:“你想多了,我此次来,并非为国事。”
“那就是为家事了?”陆建勋的目光在张启山和二月红之间扫了扫,“你们俩的家事?”
其实陆建勋也就随口一句调侃,二月红却沉默地皱了皱眉。他白日里刚经历了张副将的目光洗礼,晚上又经历了牢头的目光洗礼,如今又听陆建勋提到“家事”二字,着实有些扎耳。
张启山也不知是没注意到陆建勋的措辞不妥,还是无心再与他多绕弯子,单刀直入地道:“直说了吧,你在二月红身上下的毒,可有解药?”
陆建勋愣了一下:“毒?什么毒?”
“别装了,二月红被你掳去之后,便身中奇毒,你难道还想抵赖?”张启山语气加重了一下,“我就想不明白了,二爷落入你手时已身负重伤,你再给他下毒,究竟图什么,难道是打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陆建勋脸上透着一丝迷惘,他盯着二月红瞧了半晌,才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中毒了啊?虽然这事真不是我干的,但我也是挺乐见其成的。佛爷你说得对,既然我都要死了,拖个垫背的也不错。”
张启山见他笑得贼贱,站起身来就要揍他,却被二月红一把拽住了。
“毒应该不是他下的。”二月红道,“不必再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了。”
张启山怔了怔,看了看陆建勋,又看向二月红:“你确定?”
二月红点头:“我的直觉。”
两人走出天牢时,张启山还有些不放心:“你当真确定毒不是他下的?今晚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明天刑部就要对陆建勋用刑了,到时候陆建勋有没有命活下来都难说。”
二月红没有接腔,思忖了片刻,道:“佛爷,能否请你行个方便,带我入宫一趟?”
按理说,若非皇上召见,外臣是不得随意入宫的,更何况是在晚上。但张启山身为摄政王,得到过皇帝亲口御赐的特权,可以在皇宫内自由行走。
张启山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