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咬着牙将那干干净净四个字咬得极重,此时傻子也都听出楚茗是生气了,在冷嘲热讽燕承启。不过燕承启倒是没有生气,比起那往日端庄恭敬,一丝不苟地站在父皇面前汇报各路奏疏等事宜的翰林院大学士,眼前衣衫凌乱,眼角还残存着昨夜一抹艳丽的红,言辞凌厉的他仿佛多了几丝生气,更加可爱一些。
“好么。不愧是翰林院大学士,有修养有内涵,连拐着弯奚落本宫听在耳里都这般动听。”燕承启扯开一个有些流氓的笑容,俯下身在楚茗耳畔轻轻亲了一口,语中含笑:“是么?那不知道大学士昨夜一夜fēng_liú,本宫可有伺候好您?”
楚茗白皙的脸上爬上了许些红晕,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流氓的人,平时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恭敬地尊他一声大学士,连皇上都会给他三分薄面,从来没有人在他旁边这样与他调笑,轻薄于他。
……
不,不对……
连床都上了,昨夜被里翻重浪,还轻薄个屁?……
楚茗瞪了燕承启一眼,秉着最后一点点仅存的理智,从牙缝里漏出几个字来:“你快回去……我不想让我弟弟看见你。”
燕承启虽然常在御书房见到楚茗,但对于上京双璧的另一个人物楚瑜,却是接触得少之又少,仅仅耳闻过其狠决毒辣的手段。
记忆中,仅在几次年尾内务府查账时见过几次,倒也是个与他哥哥不相上下美人,只是记忆中,楚瑜似乎美得更加凌厉,更加妖艳,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只是那风情里,却多少掺杂着一些不易被人发现疲倦与寂寥。
这次燕承启倒是没有再与楚茗诸多纠缠,捡起了地上凌乱的衣衫穿戴好——毕竟早朝还是要上的。
楚茗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脑子里混沌一片,盯着地面,半晌听见吱呀一声开门声,他远远望去,却见了一副可笑的场景。
常日里那个端端正正,处处精致的太子殿下,现在正背对着他……而他头上那个歪歪扭扭,松散凌乱的发髻,和那个几乎要从凌乱的发中掉出来的簪子简直太……太不像往日的太子殿下了。
楚茗忍不住含笑喊了一声:“殿下。”
燕承启回头看向楚茗的方向,而他头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玉簪终于不负众望地掉了下来,随着燕承启略带困倦的双眼惊诧地睁大,然后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嗯。一看就是被惯坏了的生活能力sān_jí残废。
楚茗牵着燕承启袖子,把他引到一旁的铜镜前,让他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从桌上拿起一把大木梳,动作轻柔而快速地梳理起燕承启有些打结的长发。
燕承启坐在椅子上,透过铜镜看着身后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他眉眼低垂,眼角弯弯,似乎在笑,眉目间透出一股别样的儒雅俊秀。而那些最令燕承启头疼的一点也不听话的发丝,在楚茗手里,对付这把头发却游刃有余。还在燕承启愣神的功夫,楚茗已经为他挽好了发,玉手一伸:“殿下的紫金冠?”
燕承启从袖中拿出那顶紫金冠,递给了楚茗,楚茗很快就头冠将发丝固定好,然后取了一支自己的玉簪,为他固定好紫金冠。
“好了,殿下。”
“你怎么有的这手艺?看起来好像是很熟捻。”
“殿下,臣活了二十四年,从弱冠起,这件事就没假手于人,毕竟臣府上清净,比不得东宫要那么多的侍仆。”楚茗笑眯眯地说,燕承启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被他怼了……
燕承启不知道楚茗此刻心里的小算盘早已拨弄得劈啪作响。
楚茗决定今日递个折子请个假,理由……
当然是太子殿下昨夜冲撞于臣,臣顿感惊吓,身体不适,可能需要修养半月。
既然自己收拾不了他,那就让他爹收拾他吧。
——tbc——
第二章
国不可一日无君,翰林院不可一日无大学士。
所以太子也被罚禁了半个月的门。
楚茗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他弟弟在自家庭院中下棋,面上并没有露出太多异样的神色,只是拿起一旁的茶盏淡淡地喝了一盏。
一张俊脸在茶盏后悄悄被蒸汽熏得染上几分红晕。
“哥哥,该你了。”楚瑜见楚茗一盏茶喝了好半会,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嗯。”楚茗放下茶盏,却没有继续那盘棋,只是很快地转身走了。
“我感觉有些头晕,可能是太阳太大了,我先回屋休息一阵子,你也先回府上吧,说不准真儿找你呢。”
楚茗转身太快,楚瑜甚至连自家哥哥面上的表情都没看见半分,等回神来,只见一个远去的背影。
楚瑜看了看头顶遮天蔽日的绿荫,再三想了想这个太阳的“大”到底会不会把哥哥晒到晕的地步。
楚茗回到了自己卧房,躺在几天前新换的被褥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半晌没动弹。
后面那个有些难以启齿的地方这两天消了肿,可他总会想起来那夜的荒唐……
可是堂堂东宫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为了他以后考虑,似乎也应该求个情,给太子一个台阶下。
楚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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