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棋局,又伸手过去抓了个黑子落下,也不管那边儿被这棋局卡了半天的端木阳有多惊叹。他起身挑了挑眉,就转身追着贺宇帆到厨房去了。
等他到的时候,贺宇帆正在自己捣鼓白粥。见人进门,他撇了撇嘴,佯做愤怒道:“你跟端木阳聊天我可都听着了。”
“我当然知道你听着了。”桓承之笑道:“不过我是夸你,又不是在将你坏话。”
贺宇帆斜他一眼,哼了一声也没再开口。
桓承之咧嘴笑笑,上前一步将厨具从贺宇帆手里抢了过来。
根据两人这么久的相处,他虽说在厨艺方面没什么值得说道的长进,但就熬个白粥这种小事儿,倒也算不得太难的。
桓承之心里清楚,贺宇帆自然也很明白。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厨具递给对方之后,自己便随近找了个凳子,心情愉悦的坐在上面撑着脑袋等投喂了。
两人就这么一个做饭一个围观的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桓承之盖上锅盖贴着他一起坐下等熟的时候,贺宇帆才开口问道:“说起来,昨天晚上还没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楚岳他仇人的身份?”
“这个不急。”桓承之摇头道:“凝虚的修为不低,长月门又向来易守难攻。与其直接告诉楚岳那人身份,让他不顾一切去疯狂进攻,还不如稍微等等,就现在修真界的状态,我们总能等到一个好用的时机的。”
贺宇帆闻言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也赞同的点头道:“我觉得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不过长月门的掌门名字叫凝虚?这道号和天机门的那套好像啊。”
什么凝虚,明虚。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很虚似得。
桓承之听不着他最后那句没说出口的吐槽,因而听着这问题,也只是顿了顿便认真的点头道:“因为就按传承来说,凝虚和明虚的师父其实是师兄弟。后来一个接手了天机门,一个独创了长月门。两边儿虽说平日里也见不得什么交际,但一旦天机门掐出消息,第一个通知的一定是长月门。”
贺宇帆点头“哦”了一声,又思考了一会儿,他继续问道:“那现在明虚被扳倒了,长月门是不是也会少了一大助力?”
“不止。”桓承之摇头道:“还有陈家也不行了。虽说主要的几个人都没死,但就长月门来说,它还是失去了一大助力的。”
贺宇帆听他说着,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边儿锅里饭滚的声音“咕噜噜”的做着配乐,两人又沉默了片刻,他才又开口道:“那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哪?”
“王家。”
桓承之笑道:“李家已经解决完了,陈家剩下的那几个跟着长月门一起搞定。剩下张家从万灵仙地回来之后就一直默默无闻,赵家又距离咱们太远,所以能近些天处理掉的也就只剩下王家了。”
“你是说那个玩儿阴兵的女人?”贺宇帆想了想,有些不赞同道:“她这招式听起来总让我觉着这是个厉害的后期大反派,咱们真跟人对上,你确定打得过吗?”
“打得过的。”桓承之勾唇一笑:“鬼兵这种东西虽是厉害,但终究是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只要时机挑的准,她应该是最好对付的才是。”
贺宇帆拧了拧眉,思索半晌又想到了他那个允诺随时降雷协助的儿子,这心里的纠结转了转,也总算是打消打消了干净。
只是计划归计划,王家自从那次王雨哲的疯狂过后,就像是要退出修真界了一般,别说是出去露脸了,那主夫人直接就是闭了大门,正面表示短期内不打算参与修真界的任何集会活动。
对于这种情况,贺宇帆挺着急的,桓承之却像他说的那样,每天打坐修炼,似乎还真是在等那个传说中的“时机”到来。
就这样,一晃又是六七天的时间。
期间王家依旧是闭门不出,陈家也果然像桓承之说的那样,家主带着子女夫人一同投奔了长月门寻求庇佑。
至于家主夫人双亡的李家,大儿子主持政务了这几个月,就听说是家丁闹了次内乱,把房里的东西抢了一空,连着那几个儿女也杀的杀伤的伤了。
至此,李家也总算从修真界中彻底消了名声。
这样看来,事情似乎都在一直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只是这种预想,却独少了一点——
桓承之坐在悦华苑最大的厢房中,撑着脑袋心情复杂的看着对面儿和楚岳玩儿的欢腾的贺宇帆。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找来帮忙的人是我才对吧?用得着和我道侣如此亲密吗?”
尤其此时楚岳还是一身红衣女装,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那两人站在一起,完全是一副郎才女貌完美画卷的既视感。
桓承之拧了拧眉,他觉得有些不悦。
“人是你自己带他来的,还嫉妒我们情投意合咯?”
楚岳理都不理他吃醋的样子,捏着嗓子用女腔应答不说,还跟着斜了身子,往贺宇帆怀里靠了靠。
赶在桓承之怒极发飙之前,他伸手在人脸颊上轻轻揩了一把,口中啧了两声道:“这么美的人,要不是因为你家恶犬看着,我简直都想让你加入我们音魔一族了。”
桓·恶犬·承之:“……”
他果然在多半时间是想直接捏死自己这个合伙人的。
只是他心思如此,贺宇帆却似乎是对楚岳挺感兴趣。
先是躲开楚岳的动作让人别开玩笑,随即那双黑亮的凤眼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