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带下去,凌迟。”
太康帝很生气,可因为人在他手里,任他施为,遂他越生气,发话越轻巧。因为这样,才会让对方更愤怒,更不甘心……
整理好心思,回头一看,田贵妃白着脸,缩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袖角,动都不敢动一下,像是吓着了。
没有麻烦的时候,太康帝很愿意展现自己的男人的雄姿,田贵妃胆小柔软的样子,无疑又取悦了他,他将人抱到怀里,拍啊拍:“不怕,不怕啊,她很凶,但朕已经把她杀啦……”
“嗯……皇上好英武……”田贵妃闭着眼睛靠在太康帝胸前,仿佛靠着全世界。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不睁眼,是怕看到太康帝表情,会恶心的想吐。
“这事……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从臣妾这里查出来的,皇上能不能给臣妾个恩旨,别让太子继续查了?总觉得……很难为情呢……”
太康帝明白了,田贵妃真正想求的,就是这个。
还是在为他着想。
魇胜之事,哪是什么值得张扬的?如今祸首即伏,确也没追究的必要了,若大开杀戒,搞的满城风雨,未必是好事……
“好。”
太康帝应了。
他不但应了,还当即召高公公进来,给太子下了口谕。
他亲了田贵妃一口:“这下放心了吧,磨人的小妖精。”
田贵妃娇嗔:“皇上——”
太康帝拉上帐子,继续同田贵妃继续前事。
一边爽快,他也没忘了正事。
前朝宫人,倒是个问题。虽他登基已久,帝位稳固,但并不排除有异心者。贵妃的这个提醒,来的很是时候。
太子今次的确无辜,可下次呢?不定什么时候,这群宫人见着太子不错,就围了上去……
不行,是时候清查一番了。
……
杨暄很听话,太康帝说不让查,就不查了,把手头事情全部丢开。等待数日,田贵妃伤好的差不多,朝上出了新事,太康帝精力转移,情绪慢慢平淡时,才把那宫女,连同诸多证据奉上。
他折子写的十分细致,说是当初查到了这些东西,感觉不大对,虽则现在事情已平,这些东西不应该再拽着了,可他总觉得,得让父皇过目一番。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信息量多一点,总不会是错。
当日父皇一叫停,他就停了,这些东西,都是当时查到的,未有结果,如今全部奉上,随父皇意愿追不追究。这事梗在心中太久,如今交给父皇,终于轻松了……
太康帝看完,一个人沉思了良久。
他再一次觉得太子不错,性子虽直,偶尔还可能不招待见,但心是真纯粹。
他不喜欢麻烦,很多时候,只要事情不算太大,他都不愿追究。到底……是别人在为他解决麻烦,还是利用他这个性格玩心机,制造麻烦再‘帮他’解决麻烦?
还是,他以为掌控着全局,其实是别人借着他的手,掌控着全局?
第一次,太康帝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第一次,太康帝对枕边人生了疑,开始另一种方式的关注。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事实如何,于他而言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人,到底谁忠,谁奸?
……
崔俣此连环计,还有后图。
越昌两兄弟互斗,爵位削了,在太康帝及朝臣中印象会降低,尤其越郡王,太子没回来时,可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这番表现,着实让人失望。
朝臣们一失望,越郡王起初组建班底就有危险了,不知多少人会改弦易张。
队形一旦摇晃,队伍顶端的人就会着急,比如越郡王铁杆庄郦。
如今他正跟贾宜修咬着,此境况一来,他只会把贾宜修咬的更死。
皇宠方面,他帮不了越郡王,可若他能把贾宜修咬死,是不是证明着他实力仍在,给自己队伍打个强心针?
他攻势越强,贾宜修就会越难过。
无论有什么底牌,明面上,贾宜修官职,资历,人脉情况,都比庄郦要差些,想赢,得花费很大力气。
杨暄要做的,就是看着两边局势,若庄吃亏,就挑点事,帮点忙。
贾宜修吃了亏,翻不了身,走投无路时,就会想利用手中底牌。无论他去找那个突厥人靠山,还是回来找崔俣威胁,以经年过往换取利益……
只要他动,杨暄和崔俣就会有收获。
……
这段时间里,杨暄忙的像狗,崔俣也没闲着。
因为礼佛会当日归来,阿布可儿就跑过来找他,大声宣布:她找到她的阿三了!就在洛阳本地,还去了礼佛会!
这是正事。
崔俣既然答应过帮忙,就没想过推脱,人要真在洛阳本地,就好办了!
他摆正神色,问阿布可儿各种细节,以便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