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在卓寒这里待多久,嘘寒问暖一番,没一会就回去了。
分开前,江柳特地叮嘱尧清把靳秋意带到晚宴上。
尧清回到静心苑,慕容棠的房间里进去有客人,都是巫族的长辈们,尧清径直回到自己的院子,蝴蝶满园飞舞,尧清负手在树藤下,他想起慕容棠病弱时苍白的脸,心中不知为何有几分苍凉。
尧清对着蝴蝶问道:“为何我就在他身边,却与他相隔这么远。”
他高高在上,自己就算是追着跑,也远不及他。
况且教中事务繁多,一切都要经过教主来处理,尧清所知道不及十分之一,有人把他戏作花蝴蝶,也是有道理,他不知道的事,旁人都能看清,教主原本无心让他参与巫教的大小事宜,如果不是这次武堂堂主的选拔,尧清也不过是巫教的小公子,慕容教主的爱徒。
“师兄!”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
尧清回头,靳秋意走到他身边,问道:“师兄,听他们说今日的比武你赢了,恭喜。”
尧清轻笑道:“秋意,你怎么没去练武堂。”
“教主吩咐我练功,我没去成。”靳秋意道。
尧清有些意外,竟然是教主不让他去,这是为什么,他的想法总是令人难猜。
尧清与靳秋意坐在台阶上,尧清不时逗着蝴蝶,靳秋意看着尧清,脸上是平和的笑容。
“蝴蝶为什么都听师兄的话。”靳秋意问道。
“ 它们是我养的,用来提炼蝶香,这是巫教的传统。你别看它们现在快活,等到死的时候,都是灰飞烟灭。”尧清看着满园的蝴蝶,惆怅道:“我有时候会想,明知道它们会死,我为何要养他们,短暂的美丽,瞬间凋零。”
靳秋意道:“因为至少它们曾经来到过人世,它们有过一天也是好的。”
尧清道:“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容易凋零,月圆不过一夜,花开不过百日。”
“师兄你有心事?”靳秋意问道。
尧清摇头,“我大概是自寻烦恼。”
“师兄你在烦恼什么,我可以听着,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靳秋意道。
尧清抹了抹脸,“我喜欢一个人。”
靳秋意点头,“一定是个优异的人。”
“我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但我察觉这是喜欢的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想抱着他,我想天天看到他,有时候就为了见他,做一些出格的蠢事,让他处罚我,这样我就可以见到他。”尧清抱着手臂,“他对我很好,从来都是捧在手心里,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两个已经是密不可分,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有许多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说,是不是我在自寻烦恼,其实,他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事,可我总是希望得到更多,可能是我太贪心。”
靳秋意闻言木讷的点头,他摸摸脑袋,“师兄的感情好复杂,不过听师兄这么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应该是个教内地位非常高的人,是个男子?”
尧清苦笑道:“和男女无关,我就是喜欢他。”
“是教主吗?”靳秋意问道。
尧清叹息道:“原来这么明显。”
“教主和师兄的感情,应该非常深吧,教主那么冷淡的人,但对于师兄说的话,总是会放在心上。”靳秋意道:“还记得那天我们练武,你说你的剑不顺手,教主第二日就把他的配剑借给你,就算是在玄冥教,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师徒。”
尧清轻笑一下,回忆起过去,他想起来昆仑山上,绵绵的雪峰,义父背着他,一起下山,那时候他很小,但是已经懂事,义父的容颜在冰雪中,严肃又俊美,无论世间多少年过去,他永远记得那个时候他们相依相靠。
“其实,教主比我只大不到十岁。”尧清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我现在这么大。”
靳秋意皱眉,关心道:“为何现在……”
“巫教有一种武功,名叫做迦罗心法,传言迦罗心法,它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曾经是祭祀的大祭司创出的武功,为的就是永生不灭的灵魂,这种武功到底能不能起死回生,谁也不知道,但它有厉害之处,就是内力如同人的寿命一般相连。”
“义父十八岁的时候,已经练成了迦罗心法。后来,为了给我驱毒,他折损了一半的功力,也折了半生寿。”尧清说到这里,解释道:“其实我和他,并不该是师徒,我们在昆仑的时候,就已经是父子相称,师徒关系只是君教主当年怕我耽误义父的终身大事而对外宣称。”
“教主他一直没有娶妻生子。”靳秋意道。
尧清摇头,“他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了,虽然他说是因为他练的武功不能动情,可我们在一起后,他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靳秋意点头,他也学着尧清抱着手臂,“师兄,我想我爹了。”
“将来会有机会相见。”尧清道。
“可我不想见他。”靳秋意道:“如果两教相争,一定要牺牲一个人,那个人,为何是我。”
尧清搂过靳秋意的肩膀,“从此以后,你还有师兄,秋意,巫教就是你的家,过去的事不要再想。”
靳秋意眨眨眼睛,轻声道:“师兄,多谢。”
尧清揉揉靳秋意的头发,笑道:“今晚有宴会,记得参加。”
靳秋意笑道:“嗯,我一定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