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学视觉传达设计,对ui设计不太感兴趣,他更喜欢具有更强艺术感的东西,但现在艺术界一半人觉得其他人都是狗屎,一半人觉得包括自己在内都是狗屎,浮躁且群魔乱舞。
在温饱前谈艺术都是耍流氓。
他平常接的单子五花八门,但佣金有些低,与谢长青在医院里花的那些不成正比。邵恒修的建议他认真地放在心上,想着这几天就准备好简历。
周日很快就到了。
邵恒修又回到医院复查,谢楚想着没事儿,便同他一起。回去的路上,邵恒修还在出租车上说:“一会儿去吃火锅吧,叫不叫刘绪他们?”
“你们去吧。”谢楚突然想起章思俨的话,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敢逆着来。
商界那些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肮脏,他清楚自己和人家的阶级地位差距,真要把章思俨惹怒了,他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虽然包养这事儿摆在台面上来说大家都不好看,可到最后最难看的还是被包的他。
这世道。
这对像谢楚一样的普通大学生来说是无妄之灾,他也没想过都法治社会了还有人搞强取豪夺那一套。章思俨对他说过,要么就被他一个人上,要么就被其他随便什么人上,让他选一个。
谢楚当初的脾气不好,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个人,凭什么要低人一等。他呸了章思俨一脸说“我选你妈”,然后被吊起来用皮带抽了三个小时。
以往的惨烈教训换得他如今逆来顺受的模样,至少表面乖巧,先哄得金主爸爸高兴再说。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边邵恒修却可怜兮兮地追问谢楚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去。
谢楚说自己真有事儿,就让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下,随后就下了车。
被抛下的邵恒修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看着谢楚打了另一辆车,司机师傅刚要走,邵恒修则出声道:“师傅等等,一会儿你帮我跟上我朋友的车。”
“小伙子你这是干嘛……”司机正要说他几句,就看到了他递过来的崭新钞票,默默闭上了嘴。
谢楚的出租车拐了个弯儿,邵恒修就跟在他后面,其实他一开始对谢楚远没有现在这么好,他曾经在半夜起身去厕所时听到隔间里有人哭,吓得他差点尿在自己鞋上,后来他才发现那是谢楚。
“神经病吧。”邵恒修想,一个大男人在厕所哭丢不丢人。
后来他就对谢楚越来越关注,关注到现在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天他知道谢楚父亲在医院里,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会听见他哭。能把一个男人逼成这样生活得多操蛋啊,邵恒修不知柴米贵,不知生活苦,可那一刻他觉得他是懂谢楚的。
出租车在公路上疾驰,随后渐渐降低了速度。
“小伙儿,到了,他在前面停了。”
眼前一栋大厦,邵恒修说了声谢谢就迅速下了车,搜寻谢楚的身影。
他看见谢楚往大厦里走,自己又不敢跟得太近。
这里面都是一些公司,可谢楚来这儿是做什么?
第4章
在前台接待处邵恒修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无论他如何搔首弄姿、软硬兼施,接待处的大姐就是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偏偏这楼不是邵氏集团开发的项目,人家也认不出他这邵二公子。
被谢楚发现自己跟踪他肯定是不行的,邵恒修白来一趟,悻悻而归。
二十一楼有一处私人心理诊所,需要预约,而谢楚却径直地走进咨询室中,大约一个小时才从中出来。
接待人员对此见怪不怪,在谢楚临走时还微笑着打招呼:“谢先生,再见。”
心理咨询真的是耗费精力的事情,谢楚觉得自己疲惫极了,电梯带来的下坠感令他作呕,他闭上眼靠在玻璃上,尽量不去看全景电梯旁边的景色,和雾霾。
章思俨没有再给他打电话,这更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从不担心宠物的反抗。
谢楚打车到平湖公寓,路过超市的时候还想进去逛一逛,邵恒修说的火锅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看起来没什么原则,待人有些冷清,但对于吃火锅这件事有自己的偏执,就是不能和讨厌的人在同一个锅里吃东西。
一想到自己和章思俨隔着火锅在一起涮肉的场景,谢楚就打了个寒颤,恶心恶心。
房间里并没有人,谢楚现在有一点被害妄想症,一到这地方就精神焦虑,他先开了冰箱和橱柜、衣柜、确定里面没有藏着人或尸体后才回到沙发上,瘫在那里,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私密日记app开始写日记。
这是他的习惯,一开始他觉得自己过得够惨的了,写日记不是有毛病吗,后来心理医生建议他把情绪都适当发泄出来,不能全堵在心里。
谢楚谨遵医嘱,日记写完后饿得不行,叫了外卖。
敲门声响起,谢楚趿拉着拖鞋把门开了一条小缝,眼前却不是外卖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