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上行着一对怪人,一个光鲜得体的公子哥儿扶着一个粗布麻衫的大胡子,言辞之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那大胡子却爱搭不理甚至恶言相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猜测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二人行至街尾,广岫推开逍,横眉竖目道:“你有病啊,咱们现在是通缉犯,要掩人耳目你不懂吗!”
逍一脸无辜看着他:“我已施法变了容貌啊,倒是你这副模样更是招摇。”说着摸摸他的脸,惋惜道:“你原来的样子多好看,非把自己糟践成这样……”
“你给我滚远点!”广岫给自己粘了大胡子贴了大黑痣,不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只是逍狗皮膏药般黏着自己,十分后悔带他一块出来,留他在无心阁里捉虫多好?
“你记着咱们是来办正经事的,别神经兮兮得跟着我。”广岫探头探脑,“咱们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在一起目标太大,你我分头去找,这样快些。”
“不必。”逍信心满满,“我知道他在哪里。”
被带到将军府时,广岫有一巴掌呼在逍脸上的冲动。可那是卫翊的脸,他只能忍:“你说他们在这?你认为他们会那么傻回到这来?”
逍没有反驳他,一脸自信拉了他的手就往里走。来到卫翾房间时,广岫就猜到了什么,转动机关,暗室的门打开后,瑱就倒在门旁,虚软无力得冲他们伸手,娇弱得简直惹人生怜。
广岫一怔,脑中立时闪过某种龌龊念头。
那小子究竟在这里对这娇滴滴柔弱弱的小狐狸做了什么?
瑱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身虚力弱连话都说不利索,不过断断续续的广岫也还是弄明白了事情经过,卫翾甩开小狐狸,必定是要单枪匹马去做某些看似大义其实傻到家的事情。
广岫研究半晌也不知如何帮瑱恢复,逍抄手站在一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让他安生会也好,省得总跟在那家伙屁股后头跑,丢人现眼。”
“你有资格说他吗?”广岫哧鼻,不过兄弟都不出手,他也懒得费神,任由瑱一滩烂泥般躺在客栈床上,泪眼汪汪看着他们。
广岫十分好奇卫翾对着这样一个美人当真能够坐怀不乱?
他可不信。
让逍顾好他兄弟,广岫转身出门,逍在后头问他去哪里,他没好气说去找钱。毕竟住客栈是要花钱的,何况是城中最大最好的客栈,没有足够的银两傍身,被轰出去就太丢脸面了。
逍收起冷淡模样,十分温婉道:“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一句简单的话,广岫却起了身鸡皮疙瘩,回头瞪他一眼:“你给我老实呆着,别出去找麻烦。”
逍一脸了然:“别去找麻烦的应该是你才对。”
广岫走出客栈往珩王府而去。
他不想去找麻烦,麻烦却就在他身上,躲也躲不过。
熟门熟路来到王府后门,他张望了一会,摩拳擦掌正想行那剪径之行翻墙而入,身后忽听人道:“你是何人?”
立即垮下肩膀佝偻腰身,想装个乞丐蒙混过去,转身却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珩王。
“广岫!”珩王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又惊又喜迎过来。
广岫瞠目结舌,难道自己的伪装真的那么差劲?
“打住,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后退一步,挡住珩王热情袭来的拥抱,“我分明乔装得天衣无缝啊。”
珩王沉浸在终于见到他的喜悦之中,一脸喜色:“你这大胡子如此蹩脚,明眼人一看便知,何况就算模样变了,身形动作却不会变。”似这般豁然中带着诙谐,诙谐中透着猥琐,猥琐中透着率直的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自然不会认错。
广岫喃喃:“但愿其他人不像你这么聪明才好。”
“行了,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多苦,快帮我找找云谨现在何处我快急死了……”一个身份显贵相貌俊雅的大男人竟然有开始哭哭啼啼的倾向,“天可怜见,总算是见到你了!”
广岫见自己在他眼中竟是仿佛救世主般的存在,不由有些飘飘然,再一想,云谨竟然还没回去,和肖少钦还没缠绵够么?
珩王让他找别人也就罢了,找他,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做。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的,他总不能领着一群人去捉奸吧?
在他犹豫的那会,珩王已经拉着他走出了老远:“云谨失踪多日毫无音讯,我遍寻不见,你本事厉害,眼下就靠你了。”
广岫一用力挣脱出来:“找他不急,我的事儿才急呢。”
珩王直皱眉:“怎么不急,万一他遇了歹人有危险……”
“没事儿,他好着呢。”和心属之人在一块能有什么危险的,“说不定他还不乐意你们找他呢?”
“你怎么知道?”珩王先是不解,随即眼睛一亮,拽住广岫的手:“难道你知道他在哪?”
广岫含糊其辞:“算是吧,反正你不用担心他。我问你,卫翾他现在何处?”
珩王叹道:“天牢,而且是最底层的死牢。”
广岫眼睛一直,他本没认为情况会有多乐观,却没想到会是如此糟糕,嘴角抽了抽:“他不会是自投罗网的吧?”
珩王道:“他不知如何到了卫将军狱中,就这么被瓮中捉鳖了。”
广岫道:“他道行虽然及不上我,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逮住啊?”
珩王摇摇头表示不知。
广岫无奈叹了口气:“那家伙看着挺精明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老子预备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