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岫乍舌,也太快了吧,不愧是将军,讲的就是兵贵神速。
将卫翊按回床上,掩好被角,广岫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不等卫翊问完,广岫冲他一笑,笑如暖阳直入心房,让他感到一阵熟悉。
似曾相识。
卫翊感到自己的心胡乱闹了起来。
来到前院,广岫想好的称赞恭维还未出口,就被眼前之景吓了一跳。
院中黑压压挤满了人头,因周遭围了兵士而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喧哗。卫峥负手而立面容严肃,好似检阅三军。
广岫走过去,咽口唾沫:“将军,我这是找人不是征兵。”
卫峥道:“我照你所说传出藏峰山有大墓的消息,这些人都是前来掘墓之人,我命人宁可错抓,不可放过,全部在此,你自己找找吧。”
广岫抚额:“将军,我师弟才二十有一,像这个这个,还有那个,看上去快五十了吧。他模样虽然比不过我吧,也算是清俊有余,你看这些个,贼眉鼠眼猥琐至极,还有那几个……”
卫峥道:“怎知他不会乔装改扮?”
广岫摆手:“他这个人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如何出众,哪会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我这一眼看下来,这些人里没一个是他,还劳将军再费心找找。”
柳风屏道:“真人,何不在这些人中挑选有能之士?”
广岫摆手不屑:“不过是些盗墓贼,有什么可选的?”
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此言差矣。”
广岫回头,人群中走出一人,三十上下布衣麻鞋,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看去甚不起眼,一双眼却炯炯有神:“盗墓者擅寻墓,若无本事,如何窥得地下风光?我等虽见不得光,也是凭本事和手艺吃饭。此次卫将军将我等无缘无故捉拿至此,你这小子又出口侮辱,欺人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总该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才是!”
“就是!我们不过是来看看,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抓人!”
“将军也不能随意拿人呐!”
众人情绪被他煽动,兵士喝止不住,欲拔刀威逼,卫峥制止,沉声道:“按我朝律法,私盗陵墓乃是重罪,莫说我将你们捉拿至此,就是就地砍了,也是理所应当。尔等若是不服,尽管试试。”
他这一说谁还敢闹,立即噤声。那中年人道:“捉贼捉赃,将军,你说私盗陵墓是重罪,可我们根本没有盗墓,不过是去藏峰山逛逛,又是犯了哪条王法?”
此人看着就是个刺头,广岫拦住将要发难的卫峥,赔笑道:“这位兄弟说的对,是我等失礼了,这便陪个不是。”
那人哼了一声:“藏峰山无论是山川地势还是风水流脉皆是下乘,且含凶煞之兆,根本不可能有大墓,你们放个假消息唬人,究竟有何目的?”
广岫笑道:“看来兄弟真是识货之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大义凛然:“且看你们有何阴谋。”
☆、第三十九章
一番客套后,广岫得知此人名叫刘三,是个颇有见识的先生,早前到过藏峰山,看出藏峰山是盘龙困龙之势,并无灵圣之象,便未放在心上。这几日听说山上有大墓后很是吃惊,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专程前来,却被一股脑捉进了将军府。
广岫听他所言对风水堪舆颇有研究,便礼贤下士,问他藏峰山好歹也沾了个龙字,怎么就不算风水宝地呢?
刘三来了兴致,侃侃而谈:“盘龙未腾飞,困龙尚颓废,气势全无,沾了龙字也是处无用之地,何况龙头垂落龙眼被遮?你们想想,若是当今皇上整日混混沌沌不思朝政,能说他是位明君吗?”
“大胆!”卫峥喝道,“竟敢妄议皇上,来人……”
“别别别,来什么人啊。”广岫赶紧拦住,“将军息怒,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别激动。”
刘三也吓了一跳,赶忙赔罪,卫峥这才罢休。
广岫道:“你说的龙眼被遮,是个什么意思?”
刘三道:“就在藏峰山的龙眼之处,建了座道观,将龙眼给遮住了。”
广岫心中一喜:“这好办,将军快派人去将那道观拆了……”
“不行不行!”刘三忙道,“拆不得。”
“为什么?”
“藏峰山素来邪物倍出,若非这道观压制,这困龙便会成了凶龙,更为难缠。所谓相生相克,便是如此。”刘三一脸的讳莫如深,“你拆了道观,到时群妖四起,你收拾得了吗?”
广岫直皱眉头,没想到一座山竟会这般复杂,道:“那依你之见,如何才能打开龙眼?”
刘三道:“这我哪知道。再说了,好端端开龙眼做甚?冒险开龙眼,藏峰山或成潜龙,或成凶龙,皆无定数,眼下相安无事岂不很好?”
广岫心中嘀咕,在你眼下确是相安无事,在数十里外的皇宫内院中,却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卫峥没了耐心,道:“此事事关重大,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多问。”
刘三嘟囔:“是,你是官,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小小百姓,哪有说话的权利。”
广岫将他拉过一边,道:“刘三兄弟,你只需知道咱们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就行了。你看啊,这位是谁?这可是威名远扬忠肝义胆的卫峥卫将军,领兵在外替咱们老百姓驱了多少外敌贼寇挡了多少战火屠戮?你不信我,也该信他才是。”
刘三看看广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