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向西,尚且还在空中。
镇口,起了些许喧哗。
“姑娘啊,你就听句劝吧,别进镇了。”
“可是奴家的孩子……”少妇低眸看了看怀中抱着的孩子,眼中闪现复杂,“若再找不到大夫……”
远处响起一片重甲落地之声,那妇人便道:“姑娘啊,你快走,若是被那些军爷看见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就保不了了。”
“可是再不找大夫,奴家的孩子就要……”少妇有些哽咽却依然坚持,“姐姐,你就可怜可怜奴家吧,孩子他爹早年就去了,如今奴家就剩下老大和老二,老大还这么小,如果现在老二再出点什么事,奴家该怎么办啊!”
那妇人眸中闪现不忍,回头看了看官兵还站着远,并没有看清这边的情况就忙拉着少妇往边上走去。
“你要知道是你求的我,若你的孩子生了事,可不能怪我。”
“奴家怎么会怪姐姐。奴家也知林家庄的事,若不是老二这病犯的又急又猛,奴家怎么会冒险进镇。”
这时,一直跟在少妇边上乖巧的沉默不语的小童扯了扯少妇衣袖,“娘亲,弟弟又不舒服了。”
如他所说,少妇怀中的孩子身子哆嗦,双眼紧闭,小脸苍白,额头冒汗,一副要命的样子。
妇人也有一片爱子之心,如今这么一看,当即软了心,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何异样。
“你快随我来,孩子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谢谢大姐,谢谢。”少妇忙道谢。
“这孩子身子怎么这么虚,还赶了风寒之气?若不是及时送来,怕是没救了。”
“实不相瞒,奴家这孩子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生个女孩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男孩,这孩子也自幼多病,好在命大,才使他活到今日。”
“是夫人有心了。”大夫见少妇言语措辞得体,虽衣着看起来朴素,但总觉得其有何背景,当下便觉得不可怠慢。
少妇轻轻摇头,那双眼还是看着躺在小床上的男孩儿,尽是担忧之色。
大夫也不好多说什么,立刻开了药。只是如今还在医堂里,必须是得说两句的。
“夫人是外乡人?看着这孩子怕是明日才能醒来,你何不在此地暂住,再说这里也离官衙近,出了什么事也好照应。”
“奴家知先生之意,只是入林家庄是奴家的意思,出了什么事也断不会要先生给交代的。”
确实,大夫前句仅是客气,后半句才是暗示。
少妇如此一说倒是让他安了些心,只是一种不详的预感还是萦绕心头。但是转念又想想这都快三个月了,官府还是一筹莫展,如今又做出统一照看孩子的举动,实在是让人觉得其无用而难以相信啊!
所以少妇的孩子没有被“关进去”的缘由,大夫也可意会。
夜色朦胧。
躺在床上的孩子忽然一咕噜翻身而起,然后就见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半大的少年。
“怎么样?”孩子开口,奶声奶气的声音很是治愈。
“我已将追踪阵画好。”
“那就等鱼儿上钩啦!”孩子又躺了回去,一如刚刚开始那样。
小童走近,拿着毛巾好好拧了拧,然后给床上的孩子擦了擦脸。若不是刚刚的对话确实存在,还真是要怀疑这只是最常见不过的哥哥担心弟弟,所以晚上来看看弟弟。
然后,小童趴在孩子的床沿上,磕上眼眸。
……
夜半风高。
风猛地一吹,本来就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月光争前恐后地钻进屋子。
“吱嘎——”绵长的声响在夜里尤显诡异。
寂静之处,突然来这么一声,很是有可能出现回响,那是在脑子中的回响,那么眼前浮现的画面会是什么?
不断的开门,开门,开门……
“呼呼——”风卷过狭小的风口,总是会挟杂着这样那样的声响,好像箫声,或似鬼叫。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货色,阴气这么重,知道有他的话我们还抓那么多三阴干什么!”这个声音先是有些雀跃,随后又是一阵气恼,很是不悦的样子。
“仙人,这里有两个!”
“两个?”那声音似乎近了些,“一个四阴一个三阴……嗬嗬嗬,都带回去,那么多个三阴也差不多可以当一个四阴用了!”
“好的好的,全看仙人意思。”
好像就是卷过一阵风,月光照进来,一点影子都没有,也确实除了那两个孩子,什么身影都没有。然后又是一阵风刮过,拍的窗子有些响,月光依旧澄澈,此时再看:
房内,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呢!
与此同时,与此地极近的一处房间内,一阵铃铛的轻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其实说真的,她还真的就没有睡着。
听见铃铛声响,她就要起身,但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又是压着自己坐下,然后——等!
即使连她这个修为都能感触到那有些浓重的……妖气!
闰晗只觉得自己被一股阴风团着,十足的冷!
之前他和莳琦伪装成孩童之时就为了防止被识破而设下封印,暂时封住灵气。
那封印有时限,如今暂时没有到时间,所以说闰晗和莳琦如今也只得忍着。
似乎是到了目的地,闰晗只觉束缚消失,然后自己就被放到了一处,只是暂时还只能装死,以防生了事端。
莳琦那边也应该差不多是如此情景,然后便听到有声音:
“仙人,你看,小的们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