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最初他根本就没有在意他这个所谓的弟弟。若不是父皇提起他,他根本就要忘记了闰杪。而虽然因为宣榕凝的死,闰晗心里对着闰杪有一种怨怪的心理,但是他从未想过杀他。
就如同闰泽翰所说的那样:闰杪毕竟是他的弟弟。是除了闰泽翰以后和他最亲的人。
所以,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弟弟下杀手呢!
那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是因为皇陵的那三只怨魂……
“殿下,太子殿下,您该去太傅那里了。”
闰晗显然一愣,然后移眸看向他,“你说什么?”
宫人一颤,扑通一声跪下,“殿下,这……这是陛下吩咐的。”
他还真是误会了,闰晗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所以打算确定一下。只是可能以前“案底”在那儿,闰晗一说这句话,就一不小心把人给吓成这样了。
闰晗一皱眉,“本宫要你跪下了吗?站着说话。”
闰晗向来以脾气古怪著称,如今这番行为根本就挑不出错来。
那宫人也就利索地起身,只是腿还是有点软。
“殿,殿下,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显然,这位是新来的,连闰晗的规矩都不懂。你当“混世魔王”这个称号是白捡来的?竟然敢求他,那便要有那个接受代价的勇气。
其实说过了,闰晗只不过是和一般人都不对付罢了。就如此时:
“呵,本宫凭什么听你的。父皇吩咐的话,你便让父皇来与本宫说。你不是都有胆役使本宫吗,还不敢去父皇那儿置喙?”
“殿下,殿下,奴才不敢!”说着,就又跪下。
“本宫都叫你站着,你还一而再地挑衅本宫,这还叫不敢?”其实在挑事儿方面闰晗还真的有一番造诣。
反正今天正好拿着这个理由出去。
那人没有来得及说,闰晗就一跳一跳地要走。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闰晗又回头看着他,忽然一笑,“反正你那么喜欢跪,那你就在这儿跪着吧!你若是在本宫没有回来之前就起身了,下场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宫人一颤,本想站起来的,听了闰晗的话,刚离地一寸的膝盖又一次与大地母亲拥抱在一起。
闰晗出门之时刚好见鹊泸走过来,便领着她一同走了。
闰晗之前根本就没有压低自己的分贝,甚至有意提高了些。鹊泸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也是听到了些许声响,如今看闰晗走去,不由得问着。
“晗哥哥,怎么了吗?”
“没有,送上门来的理由,不要白不要。”闰晗一笑,似乎真的挺开心的样子,“那么我们先去夕宫那边吧!听说夕宫的红梅如今开得很闹呢!”
鹊泸了然地点了点头。
皇宫不是不漂亮,而是凡是在其中的人儿总是被其它的东西所吸引,无法注意到它的美。
一连几天的玩闹,似乎可以把所有的担子和秘密卸下,一扫心上的阴霾。
人生自有大悲大喜,生活就在于如何处理这两者。
可是如今的闰晗不会明白:该笑时笑,该哭时哭才是真正的修行之路。
“晗哥哥,都不是……怎么办?”
鹊泸是真的有些着急,她怕闰晗怪她没用,忙活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出真凶。她还怕闰晗嫌弃她,不让她继续跟着他了。
闰晗没有注意到鹊泸的小心思,只是凝着眉看着那些人名和他们画的“皇宫线路图”。
“我们应该是遗漏了什么。”
闰晗的话让鹊泸有些欣喜。
但是欣喜不过眨眼,闰晗就抬眸看向了她。那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被定在了那里,连动都动不了。
“晗,哥哥?”
“鹊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我……”
“鹊泸,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
“晗哥哥说什么?鹊泸不知道。”
“那天你叫我从锦囊下手,其实你已经大致猜到是谁下的手了吧。”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本宫提你到底从哪儿拿到的锦囊?其实你知道锦囊的主人是谁,也知道指甲的主人是谁对吧!你当初被追杀全是因为你知道了真相,对吧!”
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闰晗其实也清楚谁是真凶了。
那个“推他”的人,背地里盯着的人,鹊泸的隐瞒,皇陵的异样,梦中的暗示……这些其实都在告诉他真相,但是他从不相信。
鹊泸垂下了头,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而窘迫,她更多的应该是害怕,害怕伤了闰晗。
“晗哥哥,对不起。但是鹊泸直接说出口,你不会信的。”
对啊,怎么会信呢!
“陛下,殿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闰晗已经走进。他拿着一把小剪子边走边说着:“父皇,给晗儿剪指甲好不好?”
“你这调皮蛋,多大的人儿了,还要父皇给你剪指甲?”话是如此说,闰泽翰则在闰晗到跟前时一把把他抱住,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怎么穿得这么少,就算菡昙宫有地龙,出门也要多加件衣裳啊。”
说着,闰泽翰伸手用自己的袍子给闰晗盖了盖。
“父皇明明说过的,母后以前为晗儿做的,父皇也会做。”
“是是是,朕这就给晗儿剪。”
说着,闰泽翰接过小剪子,另一只手捏住闰晗的小手。这一摸还真是觉得有些糙了,他记得他的晗儿在三年前这双手可是娇嫩得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