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平子真子灰色的瞳仁的是——穿胸而过还流溢着鲜血独有的绮丽殷红的镜花水月销金断玉的刀尖,以及……隔着摊开的黑色书籍不偏不倚按在蓝染心脏,或者说崩玉之上的掌心。

然而,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因为极度的痛楚而抿紧了凉薄优美的唇线的并不是被快刀利刃穿胸而过,一腔碧血尽付苍穹的奇白亦,而是执刀行凶,横看竖看斜着看拿个大鼎倒着看都占尽上风的蓝染。

平子没有什么紧张感的眯起死鱼眼呲开鲸鱼牙,成-皿-表情在心底默默吐槽,光看蓝染的表情不像是占尽上风,倒是比较像正在上坟。——还是自己的坟。

“噗——”奇白亦毫无征兆的猛然将头侧向一边,让碎裂的内脏伴随汨汨的鲜血一起溢出唇畔,极有公德心的没有让因为镜花水月齐根尽末胸口,近在咫尺的蓝染上演精彩刺激的狗血淋头,按在书脊上的手掌徐徐施力,“散。”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中掠过一阵晦暗邪异的波动,诡异阴森的气息连平子真子这个半只脚踩在战场外的观战人都汗毛一竖背脊发寒。

紧接着,平子真子却突然有了抠着耳朵泪奔千里投奔结界外的四番队最强医用外挂的冲动,他一定是被刚才的灵压闪光弹闪瞎了耳朵,否则怎么会出现这么恐怖的幻听?这破视频是谁操刀剪辑的?配乐严重与画面不符哇!

那个瞬间,平子真子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响,细微到只要稍有分神就会错过耳鼓一闪即逝的震动,却又无论如何心不在焉都绝不错过这转瞬即逝的声音。

因为美,绝美,不可方物无法言喻的绝美。

平子真子搜肠刮肚都搜寻不到能够恰当得形容当这声音从奇白亦的指尖,蓝染的胸口绽开,穿透血肉,震动空气,流窜入他的神经末梢转化成能够被中枢神经解读的生物电的一瞬间,那掠过脊背贯穿全身的奇异感觉。

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月夜下偶然邂逅生平第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背影,稚嫩的情感伴随着心花巍巍绽放的那个刹那;就像冬雪瑟瑟的寒夜里,温一壶酒,就一灯如豆点点灯花听雪落屋檐窣窣滑落的轻响却蓦然捕捉到深埋积雪下的春芽悄然无声的萌动;就像最深最静的黑夜里最甜最美的梦乡中,迦陵频伽无双妙音徘徊耳际却陡然见白色曼陀罗华从天而降天花乱坠,柔嫩的花瓣扫过指尖拨动一缕心弦。

生命最初与最后的欢喜和圆满都在这一声轻响中被以近乎奢侈的方式尽情演绎,似乎这生老病死爱欲贪悲的一生,所有的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最后都不过是为了能在心头胸口绽出这么一声欢喜不尽通透圆满的妙音。

而这一声过后,蓝染的胸口也当真在皓月霜雪的指尖之下绽开一朵旖旎的血花,鲜血酣畅淋漓的从前胸直溅到后背,紧接着无数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苍青锁链犹如复瓣叠枝的秋菊刺破柔滑的肌肤,撕裂支离的骨骼,张扬的怒放在料峭挺拔的背脊之上!每一瓣妖娆颤抖的花瓣都是粗如儿臂环环相扣的钢铁锁链,每一根铁索之上都有一张无明无相的面具,每一张无名无相的面具上都有一张张牙舞爪垂涎欲滴的獠牙利口!这些寒光闪闪的利齿在空气中摩擦出宛如昆虫爬过背脊沙沙的轻响,紧接着就调转钢铁的身躯,毫不犹豫的捆绑噬咬上被贯穿的血肉之躯。

兽类噬咬骨肉,吞饮鲜血的声音接踵而至响彻耳际,缠绕蓝染肢体的锁链像困锁猎物的巨蟒随着猎物挣扎的渐趋无力徐徐蠕动收紧身体,咄咄逼人得寸进尺。只用了一个弹指,就将得聆天堂的欣悦欢喜化作了骤见地狱的心惊肉跳。从极善到极恶,从至美到至丑,太过突兀激烈的转换甚至让平子不曾察觉奇白亦不动声色的靠近。

“见到自己苦心孤诣的杰作惊呆了?”奇白亦隽秀清俊的面容融化在溶溶曳曳的月光里,他清朗却幽微的声音也如同耳鬓厮磨的耳语切切的熔铸在深远的夜色里。

平子真子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修眉长睫鹤目多情,眉梢眼角尽是纤尘不染的灵动飘逸,笑起来时狭长眼尾微扬倦蜷,十成十的超逸卓然中就平添了一丝独属于男子的婉转清媚,挑起一边唇角扭成一个皮笑肉不笑:“我要是知道你在大虚的森林猎捕大虚就是为了弄出这么一个怪物,才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自投罗网去虚圈扰乱视听。”

奇白亦脸上浮现一缕似笑非笑的神情,戏谑的眯起眼睛:“若无小真子你布施色相,牵扯了蓝染大半精力,想要安然无事的凑齐十万生魂,离魂取魄可不太容易。今次能够一击而中,你居功至伟。”

平子几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如果拆自己的墙也算得上居功至伟的话。你的目的就是你杀死原知彼方的原因吧?”

“那倒不是。”奇白亦笑容浅浅,神情温柔而雅逸,“原知彼方于我执念早已深不可解,除非身死魂灭否则绝不放手。所以,我与彼方结契,是为了行事方便,更是为了杀他容易。”

奇白亦说话的时候,神容冲淡而表情平和,却让人犹如数九寒天猛然饮下一口烈酒,入喉的时候是入坠冰窖寒入骨髓,逆涌的时候是刀割斧凿烈火如焚。

平子真子霍然抬头,脸上的熊熊怒火斗牛之气却已然化成一抹懒洋洋的讥诮笑意:“真可惜,就算他死了,你也没能如愿以偿。”

奇白亦的脸皮厚度就跟天高地迥宇宙广大一样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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