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暄弯起眼睛看着他,忽然伸出舌尖轻轻舔过林廷安的手心。林廷安就像被火烧了一下似的,猛地一缩手,整个人都弹开了。
“哼,就你这点儿功力,装什么流氓?”杜暄翻身站起来,拍拍他的脸,“我去给你拿点儿吃的,你想吃什么?”
林廷安攥着拳头,指尖抵着杜暄舔舐过的地方,那一点儿炽热滑腻的感觉顺着指尖攀缘而上,很快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嗯?问你呢?”杜暄盯着林廷安红了的脖子,笑着问。那一声“嗯”带着一点点鼻音,轻柔又有点儿挑逗的味道。林廷安一屁股坐在床上,微微弯下了腰:“我,我渴了,给杯水。”
杜暄的目光轻飘飘地从林廷安的下腹部溜过去,然后离开了卧室。
林廷安用手肘支着膝盖,想要玩命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过了一会儿,他沮丧地叹口气拉开了窗户。窗外凛冽的寒风卷裹进来,带着呛人的火药味,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按住窗户轻轻推了回去:“想感冒?”
林廷安接过杜暄手里的水杯,杜暄顺手握住林廷安冰凉的手指,他低声说:“对不起。”
“干吗说对不起?”
“我不应该招你的。”杜暄摩挲了一下林廷安的手指,“我没忍住。”
林廷安张张嘴想要粗声粗气地骂一句“傻逼”,可说出嘴的却是“没关系”。
杜暄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索性坐在床上笑着抹了一把眼泪。
林廷安沉着脸:“够了没有?怎么没笑死你?”
“够了。”杜暄努力收住笑,“我不笑了。”
林廷安:“有本事你笑到明年。”
杜暄看一眼表:“谢谢你。”
“嗯?”林廷安诧异地挑挑眉。
“虽然今年我家散了挺糟心,但最后这半小时我特别高兴。”
“我日啊,”林廷安嘟囔一句,“苦情戏你演得倒是挺好的。”
“没演。”杜暄伸手轻轻抱住林廷安,“我真高兴你今天来了,真的。”
“为什么?难道你家的压岁钱给不出去了。”林廷安的眼底热辣辣的,他忍不住恶声恶气地说,仿佛这样才显得他够爷儿们。
“还真给不出去了。”杜暄一哂,“往年我家光买红包都得买两打,都是人情往来。你信吗,我摸红包薄厚都能估算出大概金额来,不过这些钱我最后也落不下多少,都是别人给我我家再给别人。今年我没看见我妈买红包,都不知道你手里的红包从哪儿来的。”
林廷安大悔,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不会说话:“我……”
“我想明年的开端也高高兴兴的,行吗?”杜暄接着说,“让我有个好的开始。”
林廷安抽抽鼻子,一把推开杜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号:“喂,妈我明天早晨回去行吗?因为……没地铁了……打车贵啊……不,我没事我挺安全的……哎哎哎,我就是跟朋友在一起,您这态度怎么跟我要去作奸犯科一样,您紧张什么……不,我……真的是朋友……好了好了我说实话,我在杜暄家。”
林廷安沮丧地把手机塞给杜暄,杜暄咳嗽一声:“啊,阿姨新年快乐。”
林廷安凑过去用口型说“没有压岁钱”。
杜暄一巴掌把林廷安推开:“啊,谢谢阿姨。那个,林廷安来找我玩,那个,他怕我难过……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杜暄挂了电话:“你怎么跟你妈说的,我怎么觉得她一听你在我这儿,整个人都松口气?”
“我哪儿知道?”林廷安耷拉着脸说,“一听说我明早再回去,她吓得跟我要去抢银行一样。”
杜暄说:“现在好了,咱俩可以一起守岁,不过我家只有速冻饺子,我妈不会包。”
“你煮就行,我不会煮。”林廷安说,“放花吗?我带了一挂鞭过来。”
“走。我家买了不少花,齁老贵的我妈非要买,说去去晦气。”杜暄套上大衣,“正好你来了,我一个人都懒得放。”
将近零点,外面放花的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一家一家的人,看着大簇大簇的烟花炸开,听着震耳欲聋的炮仗炸出满地的大红。在小区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两个小小少年拉着手藏身在大树的阴影里,看着蜿蜒在地上噼啪炸响的一挂大红鞭。
林廷安说:“杜暄,来年一定红红火火快快乐乐的,我一定陪着你。”
杜暄看着满天的烟火没说话,还能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马静跟林毅在阳台上放了一挂鞭,看了一会儿烟火就回去了。马静叹口气:“大过年的,这死孩子跑人家家干什么去了。”
“俩孩子感情好呗,小暄这个新年也够难受的。”林毅打个呵欠说,“困了,睡吗?”
马静笑着说:“你还是不了解你儿子,非说他见女朋友去了打脸了吧?”
林毅自己也笑了:“这谁能想到啊,这小子。不过杜暄是个好孩子,跟他走的近点儿我倒是挺放心的。一开始听他说不回来,我也吓一跳,你说他要真跟一姑娘在一起……这不毁人一辈子吗?”
马静:“你看你瞎想。小安他们班主任也说过他肯定没早恋,看来还是人家老师有经验,看的准。”
林毅:“嗯,咱这傻儿子,一天到晚就是傻玩。唉……什么时候能长大点儿。”
“我觉得他挺好的,孩子就该有个孩子样,你看杜暄,有时候懂事儿得我都心疼,那还是孩子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