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七话里带着冷冷的笑意,井元回头看井七,眼里尽是惊讶:
“爷爷?!”
井元哼笑一声,看向自己的傻孙子,道:
“不同意,我现在还是你的监护人,不准去。”
说完看也没看顾伯天就回里屋了,井元叹了口气,看着眸底渐深的顾伯天:
“你也听到了,我爷爷不许。”
其实井元答应顾伯天的时候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一件事,政府的人又怎样,在他的理解里可怕的人是漓山那群怪物,而且顾伯天告诉他的是可以救更多的人,他能看到顾伯天没有撒谎。
现在他最糟心的事是在蛮蛮身上看到的东西,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沈崆,所以对和沈崆同行的顾伯天也有怨言,但这绝不是让他觉得顾伯天危险或者讨厌的原因。
顾伯天低头看井元摊手遗憾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他发现井元并没有把这当成多重要的一件事,甚至还带着开玩笑的口吻,他点了点头:
“好,那我呆到你爷爷同意你跟我去为止。”
顾伯天目光坚定的看了井元一眼,转身就离开了井家。
顾伯天出了门就看到站在巷头朝井元家看的修柯,远远的看不清表情,但总觉得面容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嘲讽。
沈崆站在井家门口,看到顾伯天僵着脸出来就知道结果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不行?”
顾伯天却狠狠的看了沈崆一眼,咬着牙语气不善道:
“你做的事我都报告上去了,这次因为你任务差点失败。”
顾伯天说完就径直离开,沈崆看了看井家半开着的门,嘴角扯了一丝无所谓的笑,从小在军营长大,那些魔鬼惩罚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蛮蛮去哪了,阴阳里的人不会告诉他们,顾伯天同样也不会知道,看井元和修柯的样子,似乎自己对蛮蛮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而且蛮蛮因此受苦了。
沈崆脸上笑了笑,蛮蛮昨天那个样子,可不是痛苦的,小孩儿享受着呢,身体敏感的不行,叫的也好听。
想到这里沈崆眼底划过一丝yù_wàng,他总能找到他的。再看了一眼井家,转身也朝着思蓝走去。
顾伯天说到做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每天到井家报道,井元每天坐在案台上算着命呢,顾伯天手里就拎着鹤西镇生意最好的熟菜店里的白切肉来了,把白切肉送到厨房里之后一言不发的回前厅,等井元算完手上那个人之后,他自然而然坐到井元边上,下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他比井元还要先问:
“算什么?”
大部分人没见过井元的样子,顾伯天和井元两人往案台前一坐,怎么看怎么觉得顾伯天是大师,而井元就像一个旁边帮忙的小助手。
所以顾伯天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呆在了井家,井七也不理睬他,吃饭的时候也只有井元给顾伯天一个位置,毕竟白切肉是他买的。
等井元渐渐熟悉顾伯天的所作所为之后也习惯了,顾伯天在井家从秋天呆到了冬天,南方冬天没有暖气,在家里都裹得像个粽子,顾伯天哈着寒气推开井家的门,就看到井元像个墩子一样蹲在案台前搓着手,鼻头通红通红的。
“今天怎么没人?”
顾伯天走过去把手里提着的豆浆递给井元,井元接过豆浆捂手:
“冬至,阴阳里都歇业,待会儿要和爷爷去上坟。”
井元打开豆浆喝了一口,苍白的嘴唇很快变为暖色,肩膀塌下来呼了口气:
“你别跟着去,我和爷爷单独去的。”
顾伯天点头:
“在哪?”
“漓山。”
“到城边了?”
顾伯天疑惑的问,漓山在漓州的最边上,古代的时候起着城墙的作用,和阴阳里所在的鹤西镇隔着一座城的距离。
“你们怎么去?”
井元嘴里的豆浆还没咽下去,伸手指了指外面,等豆浆咽下去才道:
“我爷叫了辆车。”
顾伯天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一辆带蓬电瓶车停在外面,是那种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三轮,后面是个小型卡车的样子,顶上搞个塑料棚。
这种车的速度从鹤西镇开到漓山最起码四个小时,而且四面透风,祖孙俩在这种天气能被冻僵,顾伯天皱了皱眉:
“我送你们去。”
井元摇了摇头,小声道:
“我爷爷不会同意的,我们以前都是这么去的。”
“不冷?”
顾伯天目光直直的看向井元,井元抿了抿嘴:
“冷是有点冷的,但习惯了嘛。”
“你年轻,你觉得你爷爷这么大年纪到那会被冻成什么样?”
顾伯天这句话一说完,井元倒是愣住了,以前都是井七把他裹的圆圆的塞进
车后面,自己冻的瑟瑟发抖,全程都闭着眼睛,真的没有注意过井七的情况,爷爷年纪那么大,肯定比自己更冷的。
顾伯天看了井元一眼道:
“你爷爷交给你搞定,外面那辆车我去说。”
说完就转身出门了,井元豆浆才喝了一半,井七就从内厅出来了,一手拿着给大孙子准备的军大衣,一手提着上坟要用的一堆东西,像个走街串巷卖东西的小贩。
井元回头看井七,欲言又止。
“怎么了?”
井七把军大衣放下,井元站了起来,从井七手里拿过一堆纸钱金元宝:
“爷爷,我…我喊了顾伯天来送我们…”
说到最后井元都不敢直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