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瑜洲慢慢睁开眼睛,那串沉重而犹豫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了他的心上。他和厉闵航之间,的确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将一切都粉饰了,他的人大度了,心大度不了。

“嘶……”在脚步声还没走离开病房的时候,舒瑜洲嘴里示意性的倒吸了一口气,身子也下意识的跟着蜷了蜷。

果然,转身回来的声音比刚刚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舒瑜洲甚至怀疑那货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走。

“瑜洲,你怎么了?”厉闵航是真的担心了,杜杰说舒瑜洲先兆性流产的现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心理情绪的影响,而厉闵航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舒瑜洲聪明,但善良大度是厉闵航见过的所有的人中为数不多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利益,感情,甚至生死,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舒瑜洲为他牺牲的最多。

不就是沼泽吗,爷陪你蹚出一条路来。

这句话舒瑜洲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他用坚持和胸襟扛起了担当,他是舍弃一切在陪他闯这条路。

厉闵航激动感动并后悔内疚着,从来没有人能让他的一颗心柔成一滩水,舒瑜洲做到了。

所以刚刚舒瑜洲冲他发脾气的时候,他心里闪过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疼,他没有忘,他还欠舒瑜洲一个解释。

舒瑜洲捂得是小腹,嘴里说的却是胃里难受想吐,两人一个演的蹩脚,一个慌的没看出来。

“那我帮你……”

“我去洗手间吐!”舒瑜洲推开厉闵航,光着脚跑进洗手间,他没想吐,只是觉得过意不去,但又拉不下脸来不让厉闵航走,没想到进了洗手间之后还真应景了,早上刚吐了,现在还能吐的这么华丽丽。

人还是不能撒谎啊,这么快遭了报应!

厉闵航怕舒瑜洲吐的脱力了,把他的一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右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前舒瑜洲吐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更多的是担心,可现在担心之余全是内疚和心疼,不过厉闵航是不知道,更让他心疼得难以附加的还在以后呢。

“难受的厉害吗?”厉闵航把舒瑜洲扶到床上,声音里都透着心疼,忙倒了杯水。

舒瑜洲吐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心里还是因为“怀孕”二字对厉闵航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本能的抵触,他这要是因为给帮会打江山而受伤住院了,那说出去多有面儿!

“没事儿,你丫的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舒瑜洲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吐的没力气了,还是因为过意不去,总之小了很多,而且也没夺杯子,就着厉闵航喂他的姿势喝了一口。

厉闵航知道舒瑜洲好面子,把杯子放在桌边,给他把靠枕放在身后,坐在的时候脸上想带点笑,却怎么也勾勒不出来。

他的手掌没有从舒瑜洲胳膊上移开,大拇指毫无节奏的在上面摩挲着,“瑜洲,我知道你的担心来自哪,我一直都知道。”

舒瑜洲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想侧脸避开厉闵航带着淡淡伤感的目光,可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舒服的着陆点,只好又无措的拉回来了。

“我应该早点跟你解释的,早点给你一个承诺,至少是我在去找烨磊之前。”厉闵航英挺的双眉因为眉心微锁而刻画出一抹不同往日的愁容,“瑜洲,我承认,我曾经爱烨磊,爱到疯狂,爱到错误的想将他锁在我的身边,以至于我们两个之间出现了裂痕。”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可你并不是烨磊在我心里的替代品,你就是你,在我心目中你的位置是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对烨磊我有无穷无尽的愧疚,是我害了他,如果他真的还活着,我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否则我心里一辈子难安。”

浓烈的伤感在两人咫尺之远的距离里滋生,舒瑜洲从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里听到了清晰的颤抖,他甚至能感受的到,那不是激动,是害怕,那种感觉,他有过。

“但即使烨磊还活着,也并不代表我会在你们两个之间做选择,我跟烨磊在他死前就已经结束了,那场婚礼不过是兰雨蒙设的圈套。”厉闵航语气一顿,内疚之下双眉不自觉的皱的更厉害了,隐忍的目光落在床上人的脸颊上,“只是烨磊的确是因我而死的,这么多年来这件事一直堆积挤压着,突然间的一个缺口让我慌了,让我急切的想要弥补他。”

舒瑜洲不知道厉闵航是什么时候握住了他的手,滚烫和冰凉交织,似乎所有的情绪起伏都随着手上的热量穿到了他心里。

也许他太过于矛盾了,当厉闵航说到他和烨磊在这之前已经结束那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卑劣至极。

他从来没有问过厉闵航的过去,以前觉得没有必要,后来是因为没有勇气。

他们两个之间,或许都是自认为的大度不在意,认为男人要拿的起放的下,所谓的属于失去了从未真正属于过你的认知早就不见了,触碰到现实,谁也痛快不起来。

“瑜洲,”厉闵航似乎只有大力捏着舒瑜洲的手才能稍稍控制住自己情绪的起伏,“这是我的承诺,我爱你,于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会放手。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相信我,好不好?”

舒瑜洲心中有些酸涩,在感情上,他从来都是属于接受的一方,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不懂得该怎么回应。而厉闵航用一片赤诚包容了他所有的任性,所有的无理取闹。

至少,他应该给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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