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县令喘息粗气,见覃皓之还面露杀意,忍不住讨好的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之前修河道闹出人命来也是摄政王指使人做的,就是那个周义德干的,那小子说好他借机起义后,我就可以出来了,却还囚禁着我,就是怕我说出来。”
顾县令见他们松开手,忙手脚并用地抓住覃皓之的脚痛苦起来,“我什么都没干啊,覃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见覃皓之不为所动,他一股脑的道,“还有当年并不是我害你到沛县去的,那本就是先帝的意思,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当时趁机去奚落你,我有错我道歉,覃大人可不能因此记恨我啊。”那狗官怕覃皓之为难还甩了自己几巴掌,“我真的罪不至死啊,覃大人。”
覃皓之沉着脸瞧他,“你不用狡辩了,如今你犯下的罪,死多少遍都赎不了罪。”
顾县令被人拖走,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知道摄政王很多事,让我活下去,我可以将功补过。”
李毅崇忍不住噗嗤笑起来,对身边的谢寻桓小声道,“这人还真是孬种,太不经吓了。”
谢寻桓耸耸肩。
在一旁的王祁昭听了这些话,眸色一暗,对这表弟多少有些愧意,若非他们王家,覃皓之也用不着吃那么多苦头。
在皓之被放到沛县去当县令时,当时的他只是先帝身边小小的护卫,并无什么说话的权利,先帝倒是含笑的问他,“覃皓之是个可用之材,我却将他调走,你们王家人是否会怨朕?”
“陛下知道了?”
“他同王侯爷还是有几分相似。”
“朕并非有意,只是不能让宁王知道他的存在。”
“为何?”王祁昭对洗刷他们王家冤屈的宁王还挺有好感。
皇帝勾唇笑了笑,“有些东西求而不得便成了执念,宁王已知晓你们王家守着宝藏的事了,朕不想他同你们王家有过多接触,免得生出其他事端。”
王祁昭一怔,他分不清帝王是为了宁王才调走覃皓之,还是为了他们王家不泄露宝藏地址一事,才调走覃皓之。
让他们王家世代守着冷冰冰的宝藏也就算了,竟然连外家出头的机会也不给?先帝又为何如此纵容那些贪官?就拿那顾县令的事来说,暗地里那些贪官贩卖考题,用金钱买卖名次,这帝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他们王家为何还要忠臣于皇家?这也是王祁昭一直没闹明白的。
牢房里顾县令被吓得说出了很多事,除了近些年的贪污贿赂,江宁的事果然都是摄政王弄出来的,周义德也是摄政王安排闹起义的人。
“摄政王是打算造反啊。”宋县令叹了口气,“那京中岂不是要变天了。”
“是真的。”顾县令哭兮兮的道,“我晋文府失势后,也是因我为他办过挺多事,他念在旧情饶我一命。”
“那你现在全说出来,不怕他要你命啊。”李毅崇冷笑道。
顾县令面色一变,转开话头对着覃皓之道,“我们这些当下属能对上面的说什么不是啊,摄政王就是这等心狠手辣的人啊,就像两年前桂和村全村被杀一案也是摄政王做的。”
覃皓之一怔,桂和村的案子,他查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音讯,如今竟然有人告诉他是摄政王做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一点苗头都没有,他心间巨震,冷着一双眼瞪着顾县令。
顾县令本就是想说出来惹他不快,见覃皓之面色难看起来,便装作害怕的发起抖着,“想来覃大人也早就知道了吧,毕竟这件案子还是皇上压下去的,你为陛下办事,陛下肯定和你说了。”
像是一把利刃划破天际,天空一阵闷雷闪电,他跌坐在泥潭里动弹不得,覃皓之颤抖地握紧拳头,冷声吩咐别人把顾县令说的话记录好,就出去了。
顾县令瞧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覃皓之得意地笑了,你为皇帝卖命,看看别人把你当成什么了,哼,等摄政王成功攻入皇城看你们还怎么关着我。
覃皓之漫无目的地走着,难怪他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他的权利来源于皇上,皇上有心瞒他,他当然是不会知晓了,可为何要瞒他?
有什么是他不能知晓的吗?
感觉多年以来的坚守出现裂缝,他一直被人利用,连个真相也不能知晓,他当官只是为了百姓吧,只是想他们不再受苦,而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赋予的,他被别人利用,被别人隐瞒,许是连他想做的事,想说的话都被扭曲,他有没有在他所坚持的正道呢?还在不在?还对不对?
脑壳疼得快要裂开,他浑浑噩噩地走着,就像要往地狱走去,前面有一些难民蹲坐在墙角说话,瞧见他喊道,“覃大人。”
覃皓之呆怔的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
衣袖却被人扯住,有个小孩偷偷跑了过来扬起一张笑脸道,“覃大人,这是我跟我爹刚刚从山上找到的参薯,刚烤熟的可好吃了,给你。”
孩子把参薯放进他手中,有些依依不舍的吞着口水,孩子气的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道,“我以后也要做一个像覃大人一样的好官。”
小孩说完红着脸就跑了,覃皓之低下头瞧着手中还散着热气的参薯,眼里也缓缓地漫上热气。
第70章 第七十章
“李将军,大事不好了。”
“咋咋呼呼的,能发生什么大事啊?”李毅崇正在用午膳,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