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溯沉默了阵道:“司空氏不是成为觉悟的工具。我不止为血海深仇,为的是阻止另一股势力蚕食幻域,达至平衡。”
司空晴道:“你既然一度游历寰宇,目及世间,为何拘泥凡人一般的爱恨执着。世事循环,生死循环,何必拘泥在一个时代,眼前的痛苦?”
司空溯道:“我无法忘却家人在我眼前被屠杀的情景。家父、家母、兄姐四肢被逐一砍下残杀,我一度以为我能忘却内疚,以为能放下仇恨。上千条人命,他们需要的是交代,这不止是复仇,他们是我们的血亲。是我们在剎那中,有联系的人。比起成为无感情的大慧者,我更想成为有三分温度的逍遥人。人之为人,乃情感,乃义理。”
司空晴沉默许久,他道:“溯弟可当真要召唤他回来?”
司空溯作揖弯腰道:“晴兄,是我们后代的修练不力,有辱祖负。”
一个牛蛙石尊在壁画角落头冒出来,司空溯认得牛蛙跟莲座墓前一样,这便是莲座墓左边不见了的法器。
司空晴道:“启动后数日,琊骨子自会到达当下的鱼凫。别了,溯弟,能再见一次司空家的人,为兄很开心。”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空溯道:“我亦如是。”
一股力量推他出去,司空晴落寞地转身,凝结成雕刻上的一个小人儿。司空溯轻轻摸着司空晴的人形,返回凤天楼。
数日后,如司空晴所言,天上闪现出一阵罕见的雷电,紫电成网状,笼罩鱼凫。
阳镜清伏在凤天楼窗边观看着,小声地跟明月卿地道:“怎么昆仑与邪道总爱以闪电出场?不如我们又以闪电出场?”
明月卿微微地皱眉道:“不要。浮夸。”
一阵狂风刮过,大雨降临,昆仑弟子见气象变异,想是邪道入侵,纷纷敲钟示警。
灰黑的人形烟雾扫过鱼凫,射击着红光的昆仑弟子被烟雾掠过后,由高空摔到地上死去。
随着人形烟雾,八方的魔障油生,在地上冒出,在空中飞来,琊骨子灵不断吸入一股又一股的黑烟。当下众生都感到一压迫着心口的气压,天色昏黑带着夕阳的暗黄。
魔障正跟幻域各种仙镇对决,法力低微的幻域百姓都沉睡在原处,内灵飘荡四周,世间陷入了混沌状态。
“目术?本座修目术还不如统一天下,成万人之上!”
阴森的声音萦绕在鱼凫至更远的幻域。
一道巨大的黑色人影站立在鱼凫中心,琊骨子灵露出双猩红的瞳仁,来回扫视一番,他前往峨嵋去。
自侯法护攻占峨嵋,将峨嵋各高级弟子禁锢在地牢,焚毁峨嵋卷籍后,侯法护就闭关在峨嵋一峰,想将昆仑峨嵋法术融会贯通,好一统千秋。
峨嵋幻境峰峰顶,正有一威严凛凛的男子坐在塔顶,头顶惹来百声雷响,狂风掠过他的身躯。
侯法护睁开眼,见到一巨大人影无声无色地靠近来,他手执雷霆杖喝问道:“何方妖孽?”
琊骨子灵毫无感情地问道:“你是幻域中法力最高的灵吧?”
侯法护站起,道:“你是琊骨子?”
琊骨子道:“本座正是。受死吧。”
侯法护随即瞬移开,他召唤出更多护座长老和昆仑弟子。这时,半百个长老冒出,成为一道灰烟,四处飘动,要灭去琊骨子的烟雾身躯。
灰云锁空下,雷霆杖呼风唤雨,巨大的漩涡直冲去琊骨子,琊骨子灵本无肉身,迅即成光影反笼罩着侯法护。
二灵各自发出银光到彼此,两道光芒相撞,产生无数火花。侯法护闭目分裂出十个自己,各灵身手执着雷霆杖□□,直冲前去。
琊骨帝光影身发出哈哈地大笑,笑意成一个巨口般旋涡,吸入救援的昆仑弟子。每当他吸食一人,他无形无色的光影身躯,渐渐添置了点血浆丝网。
流星不断给琊骨帝引导下来,掷落昆仑弟子和峨嵋山。峨嵋山山上翠松成灰烬,石峰滚落了着大石。
琊骨子一边吞噬着昆仑派虾兵蟹将,一边要除去侯法护。侯法护自是晓得琊骨子的野心、失落和怨念。
多年求目术不果,多年得到第一不果。
不甘的怨念,缠胸几百年。
侯法护大喝一声,十个侯法护灵穿插在凝结着的血丝网光影,雷霆杖引导的气象不断,峨嵋一旁的流水若洪般冲击去琊骨子灵。
这时江水塑造成一个半透明人形,表露着血丝网管,当年儒雅的脸成了一张衰老张狂的五官。
琊骨帝道:“侯法护,几百年来,你的意志不及我坚定,不及我聪明。铲除不到九幽,也铲除不到峨嵋。哈哈哈……”
侯法护一听,耳珠赤红,他双手紧握着雷霆杖,以血符文围绕着琊骨帝。
当下光芒四起,正当侯法护同琊骨子对打得焦头烂额之际,他见到老远有一列白衣人冲进峨嵋。
原来天山派为怕昆仑独大,接收了虞素衣的讯号后,迅即遣出伏魔院和戒律院的弟子前往应援峨嵋派。
白衣人后,是一条红龙领着各色各样的江湖门派,来扰乱峨嵋。当下峨嵋烟火四起,再见满地残肢。
红龙直飞昆仑护法阵阵央,以手上的龙珑剑,跟明月卿一同毁去晶石柱。其余峨嵋五仙和长老弟子纷纷冲出牢狱,手执法剑,见昆仑弟子就诛杀。
昆仑弟子见到内外夹击,都失去作战焦点,不知所措。
红龙又直飞石丘,大力一吹,吹走了各个昆仑弟子,何灵宾见阳镜清果然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