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老爷夫人还有三爷,大小姐二小姐她们夫婿家都被官府抓了起来,说是、说是他们要反!”
“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可能做?老爷辛辛苦苦了一辈子三爷四爷还有五爷都是老老实实守着祖业,慢慢做大的?好好的做着镖局生意,怎么会造反呢?”说话的人也急了,有的没的说了一通,竟忘了此番的目的,最后赶紧道,“老爷这是叫我来让五爷你和少爷赶紧离开洛阳!此时来的蹊跷,若是进了大牢便说不清了!”
沈清秋听罢只觉得如五雷轰顶,眼前迷茫一片,脑中各种思绪夹杂一时间不能思考,连成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那传话的见沈成乐来了,赶紧把之前的话都说了一遍,成乐听后也是大惊,比沈清秋的反应更甚,竟晕了过去。这边袭罗和婉儿也是听见响声起来了,婉儿是妇道人家,到了关键时刻竟毫无主见,只是掐着成乐的人中叫他清醒。到时袭罗果断的多,知道这洛阳怕是呆不下去了,立刻吩咐人备了马车,自己则带着沈清秋进了内屋。
“你收拾些东西立刻上路,此地怕是不宜久留,你沈家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要倒霉了。”言罢又出去带话给婉儿让她收拾些细软和碎银子当盘缠,并叮嘱千万不要拿会暴露身份的银票和有官印的银锭。婉儿楞了一下,她第一次遇到这事早就怕到不行,此时只是强撑着,袭罗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听话的很。她一边落泪一边哆哆嗦嗦的去了,脚步蹒跚险些摔着了。
伙计做事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门口就停好了一辆马车。袭罗拎着之前的传话人出来了,那人两晚没睡忙着赶路传信,早就累的不成样子,这会儿已经睡死了,这般动静都吵不醒他。袭罗把他扔进了马车里,对那车夫说:“你走正门,出了洛阳城之后往长安的方向走,一刻也别停。若有官兵追上来,你大可弃了马车逃命,我只希望你能走多远走多远。”
袭罗回了门之后婉儿和沈清秋已收拾妥当,成乐也缓过劲来,已经清醒了
。
“我们晚上再出洛阳城。”他看了眼成乐,道,“洛阳城里可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不被人发现的?”
成乐想了想点头道:“城北米仓可以躲一躲,还要差几日才施粥,这几天没人会开米仓的大门。”
四人便应了成乐的话在米仓躲了起来。他们走后不多时,官兵就封了洛阳的镖局,那是镖局已人去楼空,只查到早晨有辆马车从城门口出,往西面去了。于是大批的人马都去追赶那辆马车,反倒没有人注意洛阳城内。
待到晚间三更之时,他们躲了巡卫官兵悄悄出了城。城郊三里外的小树林边,袭罗事先安排好的马车正在那儿等着。
☆、二五
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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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突逢巨变,沈清秋和沈成乐慌乱之间没了对策,婉儿更是惊得脸色苍白,唯有身在局外的袭罗最为冷静。这会儿他们四人成功的出了城,婉儿坐在马车上依然觉得恍惚,仿佛这一切只是南柯一梦,只盼梦醒。
此番逃难也找不到可信的小厮跟着,如今沈家落难何必让外人也担这份罪呢?没有马夫,驾车的事就交给了沈清秋。离开的时候准备的仓促,马车的内厢并不大,坐了婉儿和成乐两人,在放些包裹已有些拥挤了,袭罗也不横在他们夫妻之间,而是坐到了车外同沈清秋一起。
眼下正值隆冬,夜里行在洛阳城郊外的小道上时,天空竟飘起了雪珠。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夹杂着冰冷的雪珠寒意更甚,坐在外面驾车绝对是折磨,他身上虽穿着冬衣,奈何他是江南人,这般冻着也有些受不了。
他本以为袭罗来自苗疆,那里终年无雪会不习惯北地的寒冷,可从入了冬之后袭罗也不曾加衣,眼下坐在自己身边他穿的也有些单薄。只是袭罗脸色正常,唇的颜色虽有些淡也不像是被冻出来的,看来他是真的不怕冷。
袭罗注意到沈清秋投过来的视线,往他身边挪了挪,双手环住他的腰,半个身体靠了上来。做完这一切才说:“还冷吗?”
袭罗身上很温,即使被冷风吹着,双手还是温热的,这双温热的手搭在他的冰手上就有些烫了。沈清秋被抱着顿觉得脸上发烧,只是被冷风吹着一时也看不出来。
“你贴的这么近,当然不冷了。”
袭罗轻笑了一下,靠在他身边道:“我们先不急着离开洛阳,他们急着找我们只觉得我们会逃的很远,我们不如就在洛阳附近的小镇落脚,等他们四处寻找找不到人再伺机离开。去了长安,穿过龙门过了玉门关我们便安全了。”
“不回江陵……三哥,还有爹娘大姐二姐他们……”沈清秋话说到一半也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他早该想到,三哥不让他回去就是为了不将他牵扯进来,出了事还能有时间先走一步。四哥那事恐怕是三哥他们还没料到的,按照他们的打算,是希望沈家的年轻一辈可以逃过一劫——沈老爷子年事已高,沈清霄身为长子自然也逃不过。只剩下年岁小些的沈清河、沈清秋以及小一辈的成乐,沈家靠着这些人也不至于断了血脉。
只是沈清秋怎么也想不通,沈家好端端的怎么遭了难。镖局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虽说横在朝廷和
江湖之间不上不下,可两头都没得罪人,怎么会一下子成了朝廷要通缉的钦犯呢?
“是我痴心妄想……可四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