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早就担心这件事了,此时见马瑶光果然提出疑问,不由心中微微一动,望向了鬼医。
但鬼医却像是没有听见,仍然坐在那纹丝不动,眼睛都没睁开。
马瑶光等了半天,见鬼医根本不理自己,甚至连头都没抬,眼睛也没睁,不由更是疑惑,正要上前,白常忙拦住了她。
“瑶光,别闹,你以前又没来过苗疆,怎么可能见过他,再说长相近似的人也不少,他现在正调配药方,不要打扰他。”
马瑶光点点头,这才不说话了,不过看向鬼医的眼神里,还是透出一丝异样。
忽然,鬼医睁开眼,伸手抓住一个中毒者的手臂,另一手如飞般在那人身上连点了十几下。
那人早已昏迷,此时突然闷哼一声,口鼻中同时流出黑色的血。
鬼医毫不顾忌,用手沾了些毒血,放在嘴里尝了尝。
大阿满站在旁边,满面忧色,却是全神贯注的望着鬼医,似乎想要从他的手法中看出些什么。
但他看到鬼医以口尝毒,不由变色。
他虽然也是巫师,对于制毒解毒之法也颇有门道,否则的话也不会成为天水寨的大阿满。
用自己来试毒的事情,他也做过,但直接去尝伤者的毒血,他自问绝对不敢。
久闻鬼医之术,出神入化,甚至达到疯狂的境地,此时看来,果然与常人不同。
鬼医如法炮制,很快将每一个人都放了血,然后一一尝了毒,然后,他眉头微微一皱,再次坐了下来,纹丝不动。
娜扎一直守在古力身边,看到鬼医的举动,不由担心地对白常小声说:“白哥哥,你说鬼医能救我哥哥和寨子里的人么?”
“放心吧,苗疆鬼医鼎鼎大名,再说那毒是蛊婆婆下的,鬼医和蛊婆婆是死对头,他一定能解毒的,你不要担心。”
白常安慰了两句,娜扎却紧抿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古力,已有泪花泛起。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天色已渐渐有些转暗,留守在寨子里的人,也纷纷把灯笼挂了起来。
出去采集的人,已经出发了几个小时,如果他们在天黑之前没能回来,或者说在天黑之后,鬼医还没调配出合适的解药,那这些人都将丧命。
就在众人担忧之时,天水寨的寨门外,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回来了。
娜扎大喜,忙上前迎接,只见那些人有的背着许多捆扎好的花草,有的背着盛装各种虫子的竹篓,来到寨子里的小广场上,纷纷把采集到的样本放在地上。
当天色完全变黑之时,寨子里的人已经全部回来。
那些采集的样本,也很快堆得如小山一样。
但是,有一些人也不同程度的出现了中毒的现象。
此时,鬼医才站了起来,走到那一大堆花草和各种虫子中间,一语不发,直接拿起一个活生生的虫子,丢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苗人以虫为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算生吃也是经常有的事。
但这些虫子却都是有的,而且毒性未明,鬼医就敢直接扔进嘴里试毒,这实在是让人震惊。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鬼医吃了一个虫子之后,又在一大堆花草中,选了一株草嚼了几口。
就这样,他一边吃虫,一边尝草,足足忙了大半个小时,才从那一堆样本中走了出来。
此时周围众人都已经集体石化了,他们这一次,差不多把天水寨周围所有的虫子都抓来了,还有各种花草,不说有毒没毒,就算只是吃的话,一个人也绝对吃不下那么多。
更何况,那些虫子每一个品种的毒性都不同,这一路吃下去,鬼医体内差不多就等于汇聚了上百种剧毒。
时间仍然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常焦急的看着时间,距离二十四小时马上就要过去了,现在这些中毒者完全是靠着他的“泰山大帝八荒六合唯我独尊镇魂符”来支撑的,如果再没有解药,待会符咒的效用消失,这些人生机断绝,一个也活不过来。
然而,吃了百虫,尝了百草的鬼医,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他从中挑出几十种花草,还有许多虫子,倒在一个大木桶,用药杵捣烂。
然后,他又取出一瓶药粉,洒在木罐里面。
此时,周围的人谁也不敢出声,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鬼医。
大阿满更是眼睛从来没离开过鬼医身上,他看到鬼医的举动,不由暗暗点头。
大家都觉得鬼医以身试毒,简直是在作死,其实大阿满却知道,鬼医每吃一种毒虫,就会选择一种花草吃掉,看似没什么,实际上,他选的那种花草,绝对是克制毒虫的良方。
这样一来,他既试了那些虫子的毒性,也顺便解了自己的毒,所以才会安然无恙。
这举动看似简单,但要做到,却需要极为丰富的经验,和过人的胆魄。
换了任何一个苗疆的巫医、蛊师,要从中选出任何两种相克的毒虫和药草,恐怕都要很长时间,但鬼医居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全部区分出来了。
随后,鬼医将捣烂的糊状物,用木勺舀出,盛装在几个大碗里,递给旁边大阿满。
“这碗药,给这些人一半外敷,一半内服。”
说完他又取出一个小瓶,摇晃了下说:“记住,必须用这个药粉来调水冲服。”
大阿满犹豫了下说:“可是他们昏迷不醒,牙关紧闭,如何内服?”
鬼医翻了个白眼:“牙关紧闭,就撬开,如果撬不开,那就从后门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