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看在眼里,也不勉强他。

两个人开始安安静静的抬头看星星。

“没想到看星星这么浪漫的事情,身边坐的居然是飞坦。”

耳边轻笑声非常清晰,飞坦干脆躺下来,省的脖子酸:“怎么?想叫团长上来吗?”

“别别别。”

安格斯也跟着躺下来,笑意未减:“那样就不浪漫了。”

飞坦哼了哼,大致意思和“你这个没出息的辣鸡”没什么区别。

安格斯听懂了,长叹道:“飞坦,现在连窝金都不这么说我了。”

“而且在外面,谁不觉得我英俊又潇洒,绅士有风度。”

飞坦大笑了起来。

“我会不知道你?”被逗乐的飞坦眉眼舒畅:“外面人终归是外面人。”

而安格斯怀特还是和以前一样,又小又弱,虽然强大了那么一点点,但总归只有一点点。

飞坦本来是想这样说的,但他停了下来。

“哈!”

安格斯得意的笑脸很是欠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次的事情虽然只是个意外,不过没有我还是不行的吧。”

飞坦扭过脸看着安格斯的侧脸,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和天上的星星一样。

“嗯。”

飞坦伸手抚了抚安格斯的睫毛:“没有你不行。”

——那次的故事发生在安格斯进团第一年的冬天。

被.操.练半年的八号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可以为自己的训练画上一个句号。

“和飞坦一起去八区抢一本书?”

他站在库洛洛面前,有些憋屈:“就这么简单?”

年轻的库洛洛并没有什么耐心,合上书就发号施令:“去吧。”

“就这么简单。”

但其实这个任务并不简单。

库洛洛想要的那本书,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诱饵。

一个八区想要削弱幻影旅团实力的诱饵。

“区域的划分与实力有关,等级越高,实力越强。”

飞坦在路上难得有耐心的科普道:“如果你能从这里全身而退,训练也就可以终止了。”

八号举手,勉勉强强跟上飞坦的脚步:“终止之后呢?”

“我会和你搭档吗?”

飞坦“啧”了一声:“像你这么弱的人会有什么用?我不会和你搭档的。现在,给我去把团长要找的书抢来。”

“……好吧。”

他们俩谁也没想到会在夺书的过程中遭遇埋伏。对方实力强大,准备充足,连飞坦都只得负伤先逃。

重重摔倒地上的人挣扎着伸手握住敌人的脚踝,试图将他们冻住,以免已逃脱的飞坦被追上。

“快跑!”

“飞坦快跑!”

飞坦跑掉了。

他在杀掉了最后一个紧追不放的尾巴后一个踉跄,终于跌跌撞撞停了下来。

飞坦张开嘴巴呼吸,鼻子里全是血。他倚靠在一个阴暗小角落,咬牙切齿的伸出左手,将拇指与食指插入正流着黑血的几处伤口,一瞬间挖开并将深藏其内的暗器拔了出来。

啊啊,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狼狈了。

一阵喘息后,飞坦挺直后背,又重新朝旅团基地跑去。

至于这样会不会加速运转体内的毒素,现在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在四周都高速扭曲的视野里,飞坦恍惚中又再次看见了——那双沾血的手掌死死抓住敌人的脚踝,连指甲们都奋力紧扣于血肉中绝不放开。冰封的绝技还未曾施展便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回腹中。

那个人一向怕疼,每次训练完后都只会嚷嚷着“飞坦我好痛”。

“飞坦,我好痛啊。”

“飞坦,休息五分钟好不好。”

“飞坦,你下手轻点嘛!”

“飞坦,不要弄脏我的衣服啊!”

“飞坦……”

飞坦觉得自己开始头昏脑胀,呼啸而过的风声里都听到了八号的尖叫。

“飞坦快跑!”

这算什么?

你这么弱小无用,还不知能不能从我手中逃过五分钟。

凭什么——

你凭什么救我!

而我会来救你。

飞坦捂住已看不清楚的右眼恶狠狠的想,另一半独视的左眼里,执着的火焰砰然炸开。

所以,八号。

不许哭。

八号从来不哭。

即使没了眼睛,他也不会哭。

被派克诺坦小心翼翼放下来的八号非常放松,他浑身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而他的眼睛,漂亮的蓝眼睛,被放在一个玻璃瓶里,用营养液浸泡着。

这是飞坦第一次明白,原来眼睛这种东西,不放在人的身上,就不会再美了。

“是飞坦?”

被解救的人质笑嘻嘻动了下手,而眼尖的飞坦明明白白看到了被剥离指甲的手指尖:“你还要我的眼睛吗?”

飞坦静静的走到八号的面前,蹲下身来,将他触目所及之处的血迹统统擦掉。

他终于开口:“不要了。”

“安格斯,我不要你的眼睛了。”

然后呢。

他还是拒绝了和安格斯搭档的提议。

“我的任务……都是会弄脏你衣服的那种。”

飞坦坐在安格斯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拿起刀就开始削苹果,弯弯曲曲的苹果皮一点都没断。

“那就算了。”

没良心的人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飞坦,眼睛部位被层层纱布包裹着。

这样也好。

飞坦想,省的我看到空荡荡的眼眶就心烦。

“飞坦,你为什么又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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