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不敢再看,生怕那棉被之下是更为暴露的模样。
心中一口气,闷着却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他不料他竟这般巧舌如簧,那妖将这话说得死死的,那东西是李乐教给他的,青姚竟用这些来反将他一军,若是李乐拒绝岂不打自己的脸。
他心里,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的任务目标,可是真的难弄。
李乐不由有些怀念起,穆青晗那只用做做饭、练练剑、喝点酒,就能噌噌噌涨上去的好感度。
青姚见李乐并不看他,不由咬了咬唇,烛火在他眼底闪烁,他道:“可是青姚做错了什么?莫非小师父嫌弃青姚…这等轻贱的身份…”
李乐见着妖说得一脸诚恳,若非他知道这人是只妖,恐怕还真要被他说得触动。
但青姚说这番话时,好感度一点也未变,李乐想道,这妖同自己虚以委蛇这么久,从最初到现在好感度却仍然在负值。
这妖对他无一丝好感,甚至十分厌恶,但它说这话时,那神态那动作,无一不真诚动人。
李乐的眼神不由深邃了,妖还真是最会迷惑人心的生物。
李乐心道,这人面上一脸诚恳,心下估计早已想了千百种杀了自己方法,只待自己落入他编织已久的圈套中。
李乐内里思索了下说法,如何能不动声色地将这人的话驳回去。
他刚要开口,却听得门外忽而响起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吗!”
声音急促还带着些粗喘。
李乐神色一变,他看了一眼青姚,只见他眼中也是疑惑,还有着被打断的淡淡不悦。
那不悦之色,只出现了一瞬,却还是被李乐敏锐地捕捉到了。
李乐道:“穿好衣服,我们可能要出去一趟了。”
不等青姚说话,李乐便自行出去了。
只听得院落内的大门被打开了,发出一声轻响。
那人清越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
青姚眼前便不由浮现了他颔首合掌的模样。
只听得另一人急急忙忙地说道:“小师父,你快去看看吧,宋大夫因诊死了人,现在被那家老爷压着要送官呢!”
青姚眉心一簇,忽而想起了这个事情在前世也有发生,他心下算了算时间,好似,还真的就在这个时候。
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救了那宋云轩,于是那人痴痴地说要报恩,他这才引诱着宋云轩同他在一起,自此后,二人的关系便彻底不同往日。
青姚思及此处,也便知事情的紧急之处,他馋了两世的肉,可不能还没到嘴就没了,于是便匆忙地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但穿到一半,却又不禁生气,今夜本来一切都准备好了,竟被这事生生打断了。
强忍住心头的不悦,他穿好衣服,换上了一副寻常的神色,摆出笑颜来。
他又想起李乐方才所言,不由奇怪,他怎么好似早就知道些什么?
门外二人还在院内,交谈着。
青姚一出门,就对上了那人的双眼。
那小和尚的脸上有些凝重,他道:“宋大夫出事了,我们要去一趟张府。”
青姚点了点头,也无需收拾什么,便跟着李乐出了门。
那个送话的伙计是跟宋云轩认识的,宋云轩曾经帮他母亲医好过眼疾,伙计由此对宋云轩感恩戴德,这次他出了事,伙计才赶忙第一个出来通报的。
他左邻右舍都支会了一声,宋云轩结下了许多善缘,早有人去那张府中帮忙说话了。
伙计将平日里受过宋云轩恩惠的人都叫上了,行至宋云轩家门口时,想起他提过自己家里借住着一个小师父。
伙计想着,那张府素日信佛,这小师父说的一句话,说不定顶过旁人百句。
他这便匆忙上门敲门来告知李乐。
他见李乐虽年纪轻轻,但举止稳重且自有一股大师的宁静之态,见他答应同他前往说情后,那伙计的心不由稍稍安定了一些。
一路上三人行色匆匆走至张府。
那伙计将事情和两人说了个大概。
原来,这张府的老爷朝堂之上有人,是这地方上的豪绅,平素莫说县令里,纵使是知府也是不敢惹的。
张老爷只有一个儿子,爱若珍宝。
那张公子前些日子忽而病了,找了好些大夫瞧,不见好,听闻宋云轩虽然寄身乡野,却医术高明,便想着,请来看看。
哪知那那张公子刚一喝下宋云轩的药,便一命呜呼,顿时没了气息。
张老爷痛不欲生,连声哀嚎,他大发雷霆,骂道宋云轩庸医误命!说要将他送至官府,以命抵命!
几人行至张府时,张府外早已零散散站了些百姓。
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挡住了门口,那些村民虽有心上去说情,但奈何那个大汉着实吓人,一般村民都是和善之辈,那里见过这等场面,都只是踟蹰不前,还不时勾着头往里看。
李乐见大门已开,那些大汉又守住两旁,门口有些车马一类,便知情态紧急,那张府之人估计很快就要将宋云轩压出来送至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