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哪里敢坐。
“今日我来瞧瞧你们这处的姑娘,想问问可有与那厉大将军相熟的?”苏惠苒开门见山,直接就说出了自个儿今日来的目的。
听到苏惠苒的话,那老鸨双眸轻动,然后一副谄媚模样的点了点头道:“厉大将军是咱们春风十里的常客。”
“既然是常客,那肯定有常陪的姑娘,妈妈帮我唤出来吧。”苏惠苒从宽袖暗袋之中拿出银两递给那老鸨。
老鸨应了,赶紧让姑娘们出来了。
苏惠苒皱眉看着面前这一个个瘦的干巴巴的女子,面色有些难看:“妈妈,你不是在哄我吧?”
这一个个的,平的都能当板凳子坐了。
看出苏惠苒脸上的不愉,老鸨不敢得罪苏阮,赶紧上前压着声音道:“确实,确实还有一个,但那姑娘正在陪厉大将军呢……”
“呵。那是正好,妈妈带路,今日我就瞧瞧去。”苏惠苒冷哼一声,攥紧了手里的绣帕。
但当苏阮与苏惠苒一道见到那所谓正在陪客的“姑娘”时,皆是面色一怔。
因为那“姑娘”不是别人,而是有鹰环狼顾之相的陆朝宗。
身穿驼色常服宽袍的陆朝宗正盘腿坐在茶案边饮茶,抬眸瞧见傻愣愣站在主屋门口的苏惠苒和苏阮,低低的轻笑出声道:“本王就觉着今日的茶怎的如此好吃,原来是掺了甜杏的味儿。”
苏阮听不懂陆朝宗在说什么,但她却是不自觉的红了脸。
昨日至今日,苏阮也不知自个儿想起了这陆朝宗多少回,苏阮深觉,自个儿是中了这陆朝宗的毒了。
一旁身穿青莲大袖宽袍的厉蕴贺捏着手里的茶碗,在对上苏惠苒那双饱满怒意的眼时,挑衅的勾了勾眉尾。
苏惠苒气急,手里的帕子几乎都要被她捏烂。
这厉蕴贺就是个囫囵的混不吝,流氓痞子般的缠着她不放,果真不愧是野田子里头爬出来的,改不了骨子里的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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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内沉静片刻, 苏阮提着裙裾上前给陆朝宗盈盈施上一礼。苏惠苒随在苏阮身后,也与陆朝宗行了一礼。
陆朝宗漫不经心的抬手, 牵住苏阮的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就坐。苏阮拢着大袖坐在陆朝宗身旁, 面前是新沏好的一盏新茶,清香扑鼻, 嫩叶舒卷。
厉蕴贺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原处的苏惠苒, 眸色轻动道:“苏大姑娘请坐。”
苏惠苒看了一眼厉蕴贺身旁的位置,轻垂下眉目, “臣女寻厉大将军有要事相谈。”
“哦?是何要事?”厉蕴贺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处,还在品着手里的香茗, 那氤氲茶香弥散, 模糊了他那张敷着白.粉的脸。
“劳烦厉大将军随臣女来。”苏惠苒微挺直背脊, 看向厉蕴贺的脸上满是不悦。
对于一个毛手毛脚吃了自己许多次豆腐的人,苏惠苒自觉现在自个儿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与其说话,已然是大度了。
厉蕴贺轻笑一声, 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然后朝着陆朝宗和苏阮拱手, “下官告退。”
陆朝宗掀了掀眼帘,喉咙里面吐出半个低音。
厉蕴贺躬身退去,走到苏惠苒身旁时朝着她伸手作揖道:“苏大姑娘请。”
苏惠苒率先走出主屋, 姿态端庄温婉。
厉蕴贺低笑,甩着大袖抬脚跨过门槛,颇有几分fēng_liú浪子之意。
候在主屋门口的仆从伸手关紧主屋大门,苏阮收回视线, 小心翼翼的捧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
清茶过口,混着草木气,先苦后甘,齿颊留香。
“这好茶是好茶,只是哪里有什么娇杏味。”苏阮转头,看向陆朝宗,沾着茶水的指尖抚在茶盏边缘,声音细软道:“今儿个我在成衣铺子瞧见了那宜伦郡君。”
“嗯?”陆朝宗单手撑在茶案上,一双漆黑暗眸轻动,白皙的指尖轻挑起苏阮身上的这条血色罗裙。
罗裙极艳,却还是比不过面前之人的那抹勾人艳色,能将如此血艳的罗裙压下来的,这世上怕是只他面前的这一人了。
“我听闻那宜伦郡君与你有过节?”抽回自己被陆朝宗捏在指尖的罗裙一角,苏阮细细的抚着上头的褶皱道:“这罗裙可金贵的很,你别给我弄坏了。”
陆朝宗捻了捻指尖,身子往后一靠,大袖宽摆,慵慵懒懒的半阖上了眼。
看到陆朝宗的动作,苏阮半跪着身子探上前去,系着黛色丝绦的腰肢被拉长,身形纤细窈窕。
陆朝宗垂眸,瞧见苏阮的衣襟处,若隐若现的露出绯白色的主腰系带。
“那成衣铺子店的老板说,你小时曾将宜伦郡君溺过水?”
苏阮不自觉的勾着眼尾看向面前的陆朝宗,纤长睫毛轻颤,脸上的藏不住的情绪。
陆朝宗靠在那处,伸手抚上苏阮的手。
苏阮抽了抽手,没有抽开,便任由这厮去了。
“陆朝宗,你是不是心虚了?”苏阮凑过脑袋,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陆朝宗。
“嗯?”陆朝宗捏着苏阮的手缓慢发出一个单音,似乎是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瞧那宜伦郡君圆滚滚的甚是可爱,就连性子都是极好的,家世与你也相配。”每说一句,苏阮便逼近陆朝宗几分,这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像是个在逼问昨夜离家未归的相公的妒妇。
陆朝宗勾着苏阮的小手,缓慢启唇道:“还没嫁过来,便管的这么宽?”
苏阮面色一红,知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