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咽着口水,喉咙里头涩涩的发痒。
陆朝宗不言语,只渐渐敛了脸上的几分笑意,面色晦暗。
看着突然拉下脸来的陆朝宗,苏阮有些后怕的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大着胆子继续道:“臣女帮您把孔姑娘唤进来,臣女觉得王爷您定是会有许多话要与孔姑娘说的。”
“站住。”看着那扭头就要偷溜的苏阮,陆朝宗赤着一双脚从罗汉床上起身,一步一缓的走到她的面前道:“阿阮姑娘真是为本王着想啊,本王甚是感动。”
“唔……”苏阮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陆朝宗,按在屏风上的手渐渐收紧。
“既如此,本王也不好辜负了阿阮姑娘的好意。”陆朝宗挺拔的身形掩映下来,将苏阮拢在那片暗色之中,犹如黑云压顶。
“本王听说衍圣公与苏大姑娘订了亲事?呵,这可不大好。”一拢xiè_yī,陆朝宗斜靠在绨素屏风上道:“衍圣公乃我大宋之栋梁,寻常女子怎能配得上,依本王看,就宜春郡主怕是还能相配。”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瞪圆了一双眼,直接脱口而出,“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坏?”
“坏?本王坏的时候,阿阮姑娘怕是没见识过。”陆朝宗俯身,说话时吞吐着气息,温温的打在苏阮的面颊上,带着浓郁的檀香气,侵略意味十足。
苏阮往后退了一步,咬着唇瓣不说话。
陆朝宗挺直身子,单手搭住绨素屏风一角,姿态邪戾,“正巧今日皇上进学,待皇上回来之后,本王便与皇上请旨,赐衍圣公个好夫人。”
苏阮不知这陆朝宗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她不能让大姐冒这个风险,因为就此前来看,大姐对于那衍圣公还是十分满意的。
“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苏阮仰头,双眸圆睁的看着面前的陆朝宗道:“大姐与那衍圣公郎有情,妾有意的,你为何要故意拆散他们?”
“那本王与那孔姑娘妾有意,郎无情的,苏阮姑娘又为何一定要将本王与她送作堆呢?若是按照阿阮姑娘的话来说,你岂不是更无情,更不讲道理?”
“你,你强词夺理。”被陆朝宗说出的话噎了喉咙,苏阮根本就说不过他,急的红了眼。
“那,那我对你也无情,你怎么偏要纠缠呢?”
“人家的事是人家的事,咱们的事是咱们的事。”陆朝宗伸手,覆上苏阮按在绨素屏风上的白腻小手轻捏道:“再说了,阿阮姑娘对本王的心意,本王都明白。”
苏阮使劲的抽着自己被陆朝宗捏在掌心里头的手,但无奈,那人虽看似松松垮垮的捏着,力道却是十足,自个儿根本就抽身不得。
“臣女对王爷根本就没有心意。”苏阮极力否认着。
“嘘。”抬手覆上苏阮的小嘴,陆朝宗俯身笑道:“阿阮姑娘这口是心非的毛病,真是让人勾心的很。”
口是心非?应当是这陆朝宗扭曲事实,搬弄是非吧!
“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我根本就……”
“不睁着眼,那就闭着眼吧。”懒洋洋的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突然伸手遮住了苏阮的双眸。
眼前昏暗下来,不见一丝光亮,苏阮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扫过陆朝宗的掌心,带起一阵酥麻触感。
粉嫩唇瓣上软绵绵的贴上一物事,先冷后热,带着熟悉的檀香味直往苏阮的鼻子里头钻。
苏阮猛地一下吸气,抬手就挣脱了陆朝宗的束缚。
看着那靠在绨素屏风上大口喘气的苏阮,陆朝宗笑道:“阿阮姑娘怕什么,本王只是想给阿阮姑娘尝尝这荷花酥罢了。”
荷花酥?她还以为……
苏阮瞪着一双眼看向陆朝宗手里的那小半块荷花酥,颤颤的伸手触了触唇瓣,指尖便粘上了一点桂花蜜和酥皮碎屑。
“阿阮姑娘难不成是以为本王……在轻薄于你?”
陆朝宗说话时故意放缓了声音,听着暧昧而戏谑。
“我,我只是被你吓到了而已。”后背紧贴在身后的绨素屏风上,苏阮侧眸看着那屏风上绘着的黑白双画绣斧纹,心跳如鼓。
“阿阮姑娘尽可放心。”抬手将那荷花酥放入口中细嚼,陆朝宗的声音低哑晦暗,隐带上了几分含糊,“本王不喜遮遮掩掩,做事时,当然是要瞧的清清楚楚的才好。”
听到陆朝宗那暗含深意的话,苏阮一瞬便涨红了一张脸,又羞又恼的不知如何是好。
越与这厮在一处,苏阮便越觉这厮不要脸的程度与日俱增。
往常还顾着几分颜面,到处折损她,现下撕下了面皮,就恍似换了个人似的。
喘过了气,苏阮上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桂花蜜,甜滋滋的带着细碎的小桂花瓣。
“王爷刚才说要给衍圣公求旨一事,不知是真是假?”苏阮抬眸,小心翼翼的道。
用绣帕擦着指尖上的碎屑,陆朝宗垂眸,“这就要看阿阮姑娘了,是真是假,不还是在阿阮姑娘的一句话吗?”
“……那王爷要臣女如何?”
被陆朝宗肆意威胁的苏阮毫无办法,只能顺着他的话来。
“阿阮姑娘怕甚,本王又不是那吃人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