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蹄足的青铜鼎器前。

“这青铜鼎器重达八百五十斤,不知陈郡王可敢与臣比拼一番?”

“如何比?”

“所谓一言九鼎,陈郡王与臣对抛这青铜鼎器,谁接不住了,就算输。”

“好。”那陈郡王一拍宴案,大步流星的就走到了厉蕴贺前道:“本王先行。”

“且慢。”抬手按住陈郡王的胳膊,厉蕴贺笑道:“自来有比试便有输赢,有输赢便有奖赏,陈郡王与臣,不若也定个输赢奖赏?”

“你想要何奖赏?金银钱财,还是权势官职?”陈郡王一副看透了面前厉蕴贺的模样,“可惜,你都得不到。”

说罢话,那陈郡王突然弯腰,猛地一下使力就将青铜鼎器给搬抬了起来。

在座众人传出阵阵惊叹声,那陈郡王脚步蹒跚的举着头顶的青铜鼎器在众人面前摇摆而过,涨红的面容上显出一抹得意神色。

“小儿,接好了!”

巨大的青铜鼎器被陈郡王抛掷给厉蕴贺,厉蕴贺稳扎马步,抬手将那青铜鼎器顶住,脚上的厚实皂靴微瘪,片刻后又恢复如初。

相比于强力忍着气喘模样的陈郡王,厉蕴贺显然要轻松很多,他面色沉静的绕着殿厅走了一圈,然后才将手中的青铜鼎器抛掷给陈郡王。

厚重的青铜鼎器从头顶压下,陈郡王硬撑着没有弯曲膝盖,直挺挺的站在那处,牙关紧咬。

刚才厉蕴贺带着青铜鼎器游转了殿厅一周,陈郡王也不甘示弱,憋紫了一张脸缓慢移动,因为吃力,那双眼瞪得极大,可见里头清晰的血色脉丝。

“呔……小儿,接好!”陈郡王一扭腰,将手里的青铜鼎器往厉蕴贺那处抛去。

厉蕴贺接住后稍一停顿,又朝着陈郡王那处抛了过去。

可怜那陈郡王还没喘上口气,就被那当头抛过来的青铜鼎器压的浑身青筋爆出。

“噗……”

“哎呀呀,吐血了……”原本绷着一张脸的厉蕴贺突然发笑,在寂静的殿厅内十分清晰,刺耳非常。

听到那厉蕴贺的笑声,苏阮突然想起苏致雅所言这人十分欢喜类似春风十里之地,当即就觉这人可能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模样。

听着那讽笑,依旧举着青铜鼎器的陈郡王瞪着一双赤红眼眸,死死的盯在厉蕴贺那张满布挑衅神色的秀气面容上,然后再次吐出一口血,将头顶的青铜鼎器往厉蕴贺处扔去,似乎是使出了全部的力道。

厉蕴贺没有接,只微微侧身避开了那青铜鼎器,厚重的青铜鼎器砸在白玉砖上,“哐当”一下撞出一个大坑,碎裂的白玉砖屑四溅,苏阮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震颤感,乃至整个殿厅的颤动。

后力竭尽的陈郡王仰头倒下,壮实的身子如座小山般的摔在白玉砖上,再起不来。

“陈郡王?”厉蕴贺拢着大袖上前,挂在一品白玉腰带上的环形玉佩轻晃,走动时与玉珏相触,发出清脆声响。

“陈郡王可还未许臣金银钱财和权势官职呢,这怎么就走了?”说罢话,厉蕴贺伸脚踢了踢那陈郡王的胳膊。

陈郡王瞪着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胸口衣襟处缓慢浸漫出来粘稠血渍。

“抚顺大将军。”陆朝宗斜睨了一眼那厉蕴贺,“归位。”

“是。”厉蕴贺双袖伸展,毕恭毕敬的朝着陆朝宗行过礼后,转身回到了宴案后,姿态潇洒fēng_liú,哪里有刚才初见时动作间的半分秀美柔意。

有提着药箱的太医上前替陈郡王诊治,但陈郡王暴毙而亡,根本就让人措手不及。

“回摄政王,陈郡王已暴毙而亡,回天无力。”

年迈的太医跪在地上,声音苍老道。

陆朝宗微微颔首,面色不变。

殿厅内其余三大世家之人紧闭唇瓣,无一人上前言语,皆互相传着眼色。

今日陆朝宗这招用的极妙,不仅弄死了这威胁最大的陈郡王,还将三大世家的人给完全震慑住了。

“陈郡王突然暴毙,本王深感哀痛,请宜春郡主和宜华世子前来。”陆朝宗从矮榻上起身,身上蟒袍轻动,一手托着手掌之中的花中花,一手负于身后,气势凛然。

“是。”刑修炜应声,差宫婢去请宜春郡主与宜华世子。

苏阮坐在围屏后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鸿门宴,只感觉陆朝宗心思诡谲凶残,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收敛。

突然,那站在矮榻前的颀长身影转头,抬脚往围屏后走来。

苏阮手忙脚乱的起身,不小心打翻了紫榆翘头案面上的那碟樱桃肉,抬手时拖曳的宽袖又将沾着肉汁的铜鎏金白玉箸打落在了地上。

那铜鎏金白玉箸砸在白玉砖上,声音清晰异常,跌跌撞撞的遥遥滚落在一只皂靴前。

陆朝宗垂眸看了一眼那滚在自己脚边的铜鎏金白玉箸,细长眉眼轻挑,神色不明。

苏阮赶紧上前屈膝行礼,然后跪在地上将那只玉箸给捡拾了起来。

玉箸油腻腻的沾着肉汤,苏阮上手就触了一掌。

“坐。”陆朝宗侧身绕过苏阮,撩起后裾坐到那紫榆翘头案后。

苏阮睁着一双眼,紧攥住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筷尖滑腻腻的带着微红油渍,点在白玉指尖上尤为明显。

陆朝宗的视线缓慢上移,落到苏阮那张纤媚面容上。

“阿阮姑娘可觉,一日不见,恍如隔秋。”

暗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温柔意味,飘乎乎的传进苏阮耳中,怪异而瘆人,特别是那咬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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