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抬手握住苏惠德的手,声音轻柔道:“不会疼的。”
“疼的,疼的。”苏惠德神色急切的在实木圆凳上扭动着身子。
苏阮见状,面色难色。
陆朝宗直接扯下一只鸡腿,就给苏惠德塞进了嘴里,然后斜睨了她一眼道:“吃。”
被陆朝宗吓到的苏惠德咬着嘴里的鸡腿,皱着一张小脸不敢发作。一旁的小皇帝偷摸摸的趁机把碗碟里的青菜给拨开。
陆朝宗转头,朝着小皇帝一瞪眼,“哪个牙不想吃,我给你敲了。”
听到陆朝宗的话,小皇帝立时就把那坨青菜塞进了嘴里,小嘴油腻腻的噘起,面颊鼓鼓。
苏阮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闹得欢腾的两个人乖巧坐在圆凳上用膳,深觉这人哪,还是要软硬兼施,“因材施教”的好。
用完了午膳,陆朝宗继续回内室批阅奏折,苏阮一手溜着一个,去外头的院子里消食。
比起外面的热闹,芊兰苑内清净不少,苏阮抱着小皇帝坐在石墩上,正在跟苏惠德下棋。
“二姑娘。”突然,一道沙哑嗓音从旁传出,苏阮受惊,手里的黑子砸在棋盘上,发出一道清脆响声。
“你是……秦大人?”苏阮转头,努力的辨认着面前的人。
“是。”秦科壶朝着苏阮拱手道:“下官前来参宴。”
秦科壶作为苏钦顺的得意门生,自然在受邀之列。
苏阮抬手让女婢领着小皇帝和苏惠德先进主屋,然后面色正经的看向面前的秦科壶道:“秦大人若是迷了路,便随我的丫鬟去吧。”
“不,下官是,特意来找二姑娘的。”秦科壶急道:“还请二姑娘赏脸。”
“秦大人有事?”苏阮蹙眉。
“是。”秦科壶点头,然后鼓起勇气抬头道:“下官前日里,与孔君平,孔姑娘订了亲事。”
“唔。”苏阮面色不变,只缓慢点了点头。
衍圣公府不比从前,若是以前,这秦科壶配孔君平确是高攀,现下嘛,也说不准了。
“但下官其实,其实喜欢的人是二姑娘。”秦科壶说罢话,一张脸涨红,“那时下官误以为那翠钿是苏三姑娘的,所以将苏三姑娘错认成了苏二姑娘。”
对于秦科壶对自己的心思,苏阮是能猜到几分的,但是她却没曾想,这人与孔君平订了亲事后,竟然还与自己说欢喜她!
若是放在苏阮还未喜欢上陆朝宗之前,她怕是就会答应这秦科壶了,但现在珠玉在前,这玻璃珠子她要了有何用?
苏阮看向秦科壶的脸上显出一抹鄙夷神色,“秦大人,您既与孔姑娘订了亲事,又说欢喜我,这是何道理?难道这就是你们读书人所说的君子之道?”
“不,二姑娘误会。”见苏阮生气,秦科壶赶紧摆手,“只要二姑娘答应了下官,下官立刻去回绝了孔姑娘。”
秦科壶露出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来,“下官是真心喜欢二姑娘的,并不嫌弃二姑娘。”
苏阮的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神色,她冷笑道:“那小女子还真是要多谢秦大人垂怜了。”
听出苏阮话语中的嘲讽之意,秦科壶面色涨红,“二姑娘,陆朝宗那人你是知道的,一个弄权的小人,受世人唾沫,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只有他,只有他秦科壶,才能读出面前之人那掩在皮囊下的美。
苏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神色,那表情与平日里陆朝宗看人时一模一样,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马蛋,给你脸了,小宗宗干掉他!
小皇帝日记:
真今天掉了一个牙,肯定是黄叔高掉的,黄叔坏!!! ̄へ ̄真要去告诉奶娘。
☆、116晋江文学城独发
“秦大人可知, 自称君子之人,往往枉为君子。反而是那些被世人唾弃为小人之人, 其实才是真君子。这人呐, 不能被一双眼,一双耳蒙了心思, 要有自个儿的脑袋。”纤细素白的手指轻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苏阮歪头,神色轻蔑。
看出苏阮脸上的嘲讽之意, 秦科壶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二姑娘, 下官是真心喜欢你。下官家中无妾, 房中无人, 只要二姑娘嫁过来,就是正房主母。”
苏阮轻勾唇,嘴角略过一丝嘲笑, “秦大人以为,我好好的摄政王妃不当, 会去嫁给你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官吗?”
“下官没曾想,二姑娘竟然是如此贪慕虚荣之人。”秦科壶皱眉,挺直身板看向面前的苏阮。
苏阮轻笑, 眉眼微动,“贪慕虚荣?秦大人此话何解?”
“二姑娘如若不是看中那陆朝宗的权势,又怎么会与这等卑劣佞臣为伍?”秦科壶言之凿凿,姿态凛然。
苏阮脸上嘲意更甚, 她提着裙裾坐到石墩上,掀开眼帘看向那秦科壶道:“秦大人为何会以为,权倾朝野的陆朝宗,会及不上你这小小的一个侍郎官?”
“奸贼宦官出身,身份低贱,若不是手段卑劣,挟天子把朝纲,我大宋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人?”
仰头说话时的秦科壶与苏钦顺颇有几分相似,毕竟是苏钦顺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这一板一眼的动作,实在是像的紧。
“哦?”从主屋处跨门槛而出的陆朝宗拢着宽袖,俊美面容之上擒着一抹笑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秦大人的意思是在辱骂本王?”
瞧见突然从苏阮的主屋内走出的陆朝宗,秦科壶面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极不好的事。
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