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人老了,才会喜欢发呆吗?”原璟坤不管会不会吓着他,边说走进来,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龚熙诺转过椅子,面冲他,刚才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因此并不显得吃惊:“有事想我商量?”
“嗯。我想和你说我上班的事。我要回设计院去。”原璟坤宣布自己斗争了好几天才做出的决定,他这次回到设计院,和以前正式员工的身份不一样,只能算作编外人员。
“好。”龚熙诺没反对,痛快地答应。
原璟坤对于他的反应不满意,好像显得一点都不关心他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冷漠。本来还指望能听听他的建议,不满地踢了踢他的腿:“你一点建议都没有啊?”
“我充分尊重你的决定,你高兴,是最重要的。“龚熙诺对于他何时上班,选择去哪里上班都没意见,给予他绝对的自主权和自由。
不过,还是觉得当老师太过于辛苦,每天大部分时间不是站着就是在说话,劳力又累心。回到设计院工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你好像还挺喜欢在设计院工作的。”
“对啊!你知道吗?我在设计院的时候,觉得最愉快的时间就是中午,因为我们的伙食很好。给我们提供午饭的是直属的一个幼儿园食堂,我们和那个幼儿园挨着。然后,孩子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肉都是肉沫,而不是肉块,菜和饭都特别软烂。哎,现在一想,我当初坚持留在设计院,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这顿中午饭。”原璟坤饶有兴致地回忆以前在设计院的上班生活。
龚熙诺心想,真是个好奇怪的理由。
龚熙诺和原璟坤的日子逐渐地步入正轨,尤其是在原璟坤重新工作后,慢慢充实起来的生活,让他的精神跟着一点点地好起来,之前种种的不适应渐渐地消失不见。每一天都过得繁忙且规律,重要的是快乐和幸福。
清晨闹铃准时响起,原璟坤被吵醒,迅速地坐起来,回头看一眼闹表,刚刚好是六点半,不算晚,但也不算早。他推着仍在熟睡的龚熙诺:“起来啦,不是说要去晨练的吗?”
前一晚,两个人商量后达成共识,转天一早,要去晨练,一日之间在于晨,不能浪费掉大好光阴。
龚熙诺睡意正浓,根本起不来,迷糊地应着:“嗯。”
“赶紧着!”原璟坤一把掀开被子,使劲地拽着他的胳膊。
龚熙诺觉得再不起来的话,胳膊非得被他拽得脱臼不可,不情不愿地坐起来,继续保持睡着的样子:“几点了啊?”
“快七点了,别磨蹭了!”原璟坤拉着他离开床铺,一起去洗漱,换好运动服。
龚熙诺此时非常后悔昨晚答应他去晨练,大早晨的,这不是折腾人吗?
两人慢跑在别墅的小路上,龚熙诺呼吸着清新芬芳的空气感叹:“早晨的空气是好呀!”
龚熙诺说完,没得到原璟坤的回应,转头见他不在身边,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到他停在小湖边,盯着一群正在钓鱼的老人,神情专注。
原璟坤感受到他走近身边,问:“你说,他们钓的上来鱼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钓不上来才有意思。”龚熙诺舒展双臂,随意回答他。
“是么?”原璟坤一脸认真的表情。“哎,要不我明早来钓鱼给你吃?”
“天哪,那我得哪辈子才能吃上鱼啊?”龚熙诺故意感叹。
原璟坤瞪他:“你看不起我啊!”
“看得起,看得起。宝宝,快走吧,上班要迟到了!”龚熙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一把拉起他的手,迈开脚步。
“别拽我,鞋掉了!”原璟坤的注意力还在垂钓人身上,被忽然一拽,差点绊个跟头。
晚间,龚熙诺趴在床上,翻阅搁在枕头上的杂志,抬起的小腿来回摆动。
原璟坤坐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剥开一个新鲜的荔枝,放进他嘴里。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你有理想吗?”原璟坤又喂他吃了一颗荔枝,问道。
龚熙诺翻了一页杂志:“没有。你呢?”
“你怎么能没有理想呢?”原璟坤先是责问他的语气,而后又说。“其实我也没有。”
龚熙诺好笑:“那当建筑设计师不是你的理想吗?”
“嗯,算是吧。我小时候说话比较晚,然后我爸觉得我肯定是智力有问题,于是,没事总是念叨着,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和他学手艺,当个修车师傅。他几乎天天都会说,我那时候生活在当修车师傅的阴影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坚决不当修车师傅!后来,事实证明,我的智力没问题,不照样上了大学,从修车的变成盖楼的!”原璟坤得意非凡地解释。
龚熙诺兴致勃勃地听着,感觉原璟坤一家三口原来的生活还挺有意思。
“那你呢,很少听你提起你的家人!”原璟坤几次都想问问龚熙诺关于他家人的情况,可惜一直没机会。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去世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龚熙诺面色平静,听不出悲伤的语气。
原璟坤先是惊讶,万般没想到龚熙诺居然是个孤儿,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哎,可怜的孩子!”
龚熙诺还没来得及说话,原璟坤又问:“那你们孤儿院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都是一些没人要的孩子,然后特可怜地生活在一起。”
龚熙诺侧目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