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指了下面聚在一起的仆从:“你们当中,可有人看到了什么?若是看到了,俱都告诉傅平,说中要点的,自有赏赐。”
说几句实话便有赏赐,那可真是大好的事情,可下面的人叽叽咕咕小声交流了几番,犹豫来犹豫去,却始终没有人上前同傅平回报。
徐泮压了眉头,没人知晓吗?
有个胆子大些的老嬷嬷,站出来说了句话:“回伯爷,奴婢们跑到此处的时候,许是那贼人已经走了,并没瞧见什么要紧的。”
她说这话,旁边的人都跟着点头,称是。
徐泮听了,没有再言语。
除了绢衣看到此人些许身影之外,竟然没人看到旁的,没想到这贼人竟是来无影,去无踪。
徐泮命绢衣打开了书房的门,他又使人掌了灯,将书房没外照的灯火通明。
可是书房仍旧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既没有脚印,摆设也没有移动的痕迹,连屋中进入过陌生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来,只有桃花发出淡淡的香气,好似全没有人来过一样。
书房的窗户都是半开着的,绢衣见徐泮投来疑问的目光,连忙会意,回答道:“奴婢刚才扫完,怕房里还有灰尘湿意,因而便没有关窗户。”
这样看来,这贼人便是从窗子进来,又从窗子逃走了。
徐泮在书房里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又让刚打扫过书房的绢衣也寻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邵班那边,也同傅平一道过来回禀,说是并没有发现有人敢夜闯伯府。
邵班带人巡防,一向做的到位,府中自于小灵怀疑有锦衣卫出没之后,连花园都加强了防范,更不用说伯爷的正院了。
既然邵班和下面巡防的侍卫,说没有看到有人闯入,那么此事看来便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是武林高手闯入,武功之高可以让伯府侍卫浑然不觉;要么,便是府内之人掌握了侍卫巡查的空隙,趁机作案。
不管是哪种,都甚是危险。
徐泮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三三六章 安息茶
此贼人作案,为什么选择内院书房这样的地方?这让徐泮最是不解。
那个徐泮在那边的书房,不过是放些闲来打发时间的书籍,或者供于小灵时来消遣作乐用,根本不会做什么重要的用途。
此人若是想在书房里,做到写书信之类的东西,也该寻外院书房。只是那外书房,自然有是侍卫层层把守的,贼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若是府内人作案,定然知道外书房和内书房的区别,也定然能晓得那个书房什么都寻不到。
可若是外面的人闯入,又是什么人,想寻些什么呢?另外,那得是多高的功夫,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徐泮百思不得其解,站在书房门前沉吟了半晌,抬脚走了,除了吩咐人往于家那边也派些人手之外,并没有别的说法。
忠勤伯府的侍卫巡防了一夜,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有贼人闯入的痕迹。
待到第二日一早,徐泮走了两趟拳,回了正房独自用早膳的时候,平樱来报了,说书房的丫鬟绢衣有要事回禀。
徐泮默了一息,说道:“传她进来。”
徐泮将一碗白粥饮了干净,漱了口,让人撤了桌子,坐在上首看着绢衣进来。
绢衣这一日穿了柳黄色的素面褙子,进来的时候,面上全无急色,反倒现出了几分喜意在里头。
她进来行了礼,不等徐泮问她,便轻快地说道:“伯爷,奴婢今早又去洒扫了一遍书房。奴婢在书房的案台下面发现了几根黄色的猫毛。昨日事发之后,天色昏暗,奴婢许是没看清楚,后来关了门窗,又有侍卫把手,自然不可能有旁的东西进来,因而奴婢发现这几只猫毛,定是昨日有猫儿偷着进来了!”
她说完这个,先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徐泮,见他眼中露出些许兴致,朝自己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接着说,登时心头一阵喜悦。
“奴婢看了那落了猫毛的方位,正是昨日奴婢看见黑影的地方!奴婢想着,说不定便是哪里跑来的猫儿,在月光下投出了大影子,错让奴婢以为是人影。后来奴婢一喊,它便冲着窗子逃跑了,弄了窗子发出声音来,便是那吱呀一声。”
她详细地将自己的推理说完,再去看徐盼,见他眼中虽有兴致,却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意思,心下有些许迷惑,这才听徐泮淡淡说道:“然后呢?”
然后?绢衣愣了一下,脑中一片迷惑。
她机智聪颖,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难道伯爷不准备奖赏她一番,或者夸赞她几句吗?甚至见她如此尽心尽力,不将她调到身边来伺候吗?
可她来不及思索,又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皱了眉头,哽咽着说道:“昨日是奴婢大惊小怪了,扰了伯爷清静,奴婢请伯爷责罚,奴婢定然没有一句怨言的!”
徐泮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几息,才慢慢说道:“罢了,也总算是你当差小心谨慎,又及时发现了错处。府里上下要都是你这般尽心尽力,我同夫人自然也能少操些心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面上看似和缓了几分,又道:“你是个好的,好生回去当差吧。”
徐泮这几句话说下来,正中了绢衣的下怀,虽则没似她来之前想的那般对她另眼相看,可到底全记住了她这个人。
绢衣真正的欢喜了起来,连忙起身柔柔地向徐泮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