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张口结舌,崔氏又过来凑了热闹:“哎呀,小姑,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家平白无故怎么出了贼了!”
她说完,眼神也往程氏这边扫了过来。
程氏不由心神恍惚,往后退了一步。
于小灵一看,暗道不好。
不管这事到底如何,彻查才是关键,这查还没查上,程氏如何自己先软了一分呢?
她看得出来,廖氏自然也看得出来。
“二媳妇,你是主持中馈的人,你来说,你妹妹这事当如何是好?”
亏的程氏灵台还算清明,道:“这自然是要查的,这样要紧的东西,说不定还没出了府去……”
“最好如此!”不等程氏说完,廖氏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还邪眯着眼睛道:“不然……”
她没说,可程氏却似听懂了一般,眉头紧锁了起来。
于小灵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头脑混乱,可她转过脸却看到了于小霏轻蔑的神情。
遇到这样的稀罕事,她如何这般神情?
于小灵想起了就在正房指认于小霏害她落水的事了。
彼时,她假装摔倒,扑通跌在地上,于小霏并没有扶她,反而站在一旁轻笑着看热闹。
那么这一回,她为何既不摆出看热闹的模样,满眼精光,也不为着处处疼她的姑母着急上火呢?
为何会是轻蔑呢?
丢了红雅姑的事像一团乱麻笼罩在程氏的心头上,可于小灵却被眼前这个六岁的小姑娘迷住了眼睛。
她甩甩脑袋,眼光向于桑、廖氏和崔氏扫去。
于桑仍旧趴在廖氏腿上呜呜地哭着,没头没尾,无言无语。
廖氏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放心吧,不会让你丢人的。”
挺着肚子的崔氏则声音不大不小地道:“小姑如何受了这无妄之灾,唉,往日可没这般事的……”
有桂花浓郁的香气在鼻前萦绕,程氏出了正房的门便快步在前面走着,绕过太湖石堆砌的错落景致,差点消失在于小灵的眼帘。
“娘亲,等等灵儿。”她喊道。
可程氏却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急步前行。她的脚步急促,又透着些许慌乱,让于小灵忍不住替她叹气。
不过主持了几个月的中馈,程氏已是将看家本领都尽数使了出来,可架不住变化如潮,人心难测。
于小灵小跑着跟了上去,到花厅时,已是满头大汗了。
程氏已是喊了人去把于桑那里相关的丫鬟都叫过来,自己趁着这个功夫,定了定心神,抓紧料理了几桩事物。
冰荔轻轻搂了于小灵的小肩膀:“姑娘,咱们回去吧,太太有要紧事要处理呢。”
然而于小灵却朝她摇了摇头:“灵儿就在这儿呆着,不打扰娘亲。”
她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一会儿,一群丫鬟婆子都被带了过来。
“柔云,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程氏点了柔云,先问道。
“回二太太,奴婢想着大姑娘的库房好些日子没打点了,今儿一早便去核对了物件,可谁知,谁知装了红雅姑头面的那个花梨木雕花匣子就这么不见了!奴婢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问遍了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贼人!奴婢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程氏皱了眉头,又问了其他众人:“当真都没瞧见?这可是大姑娘的嫁妆,若是谁知情不报,到时候查不来,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于小灵觉得她这句问的还有些气势,可下边的人只面面相觑,摇头不知。
“谁管姑娘库房?”程氏见无人应答,沉声问道。
一个苍老的婆子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太,是老奴。”
“黄嬷嬷?”程氏见是她,明显有些意外,又过了一息才又问
:“黄嬷嬷可是府里的老人了,如何犯了这样的错事?”
那老婆子也甚是悲戚:“太太慈悲,老奴随老夫人嫁过来多少年了,眼看着要到庄子上荣养了,都是尽心尽力的,哪里想遇上这般事?求太太明见,一定要抓到那偷东西的贼呀!”
于小灵被她说的“老夫人”三个字晃了一下,随后才想到,她说的,约莫是于秉祖的母亲,于小灵的曾祖母吧。
那她可没了后台。且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似作伪,于小灵心头疑惑更甚了。
她都这般年纪了,如何还让她看管那放置重要物事的库房呢?
程氏又沉思起来了,于小灵在一旁看着有些干着急,忍不住上前拉了程氏的衣裳。
“娘亲可是头疼了?”她问。
“灵儿?你怎么在这儿?”程氏显然之前没到注意她,见她在这儿,愣了神。
“灵儿不放心娘亲,要在这儿陪着您。”于小灵说着,爬上了程氏的座椅,与她挤在一处。
程氏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见她依偎着自己,心里似乎多了两分底气。
“娘亲,这个老嬷嬷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做活?要是她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怎么办?”于小灵忽的指着下边的黄嬷嬷开口道。
程氏一愣,刚张口想给女儿解释两句,却忽的转了话语。
“姑娘说的不假。我记得黄嬷嬷之前分到花木上去了,什么时候去替大姑娘管起库房来了?之前管库房的人呢?”
~~~我是‘一脚踏进了三月小剧场’的分割线~~~
于小灵不耐烦道:我的小郎君到底出来没有?哪个是?你指给我看看~
鹿一只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