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敛下了眼, 弧度非常小的点了点头。
再沈玉点头的那一刻,方睿喜出望外,完全没有想过沈玉会答应自己,当即朝着门外的人吩咐道:“今晚不用再打扰朕。”
少顷,听到殿外传来内侍与宫人异口同声的应道:“是。”
虽然嘴巴上面都像是平静的应了声音,可这些宫人和内侍的心底下都是惊起了一波大浪——陛下留沈大人在大元殿过夜!!!
这是真的!
在震惊中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宫人的表情非常的古怪,细想了良久,仔细的打量了众人,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蹑手蹑脚的退出了众人的视力范围,随之往安懿宫疾步走去。
大元殿中有侧殿,侧殿有安置软榻,是作为平时陛下批阅奏折累了,用来休息的。
方睿没有点灯,把沈玉平放在了软榻之上,而自己则是坐在了软榻的边缘之上,看着沈玉。
看了良久,看到沈玉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原本还带着些女儿家的羞涩,在方睿久久都还没有动作的时候,抬起了眼帘.
“陛下是怕旁人看出端倪?”沈玉坐了起来,问这话,完全没有让方睿继续下去的想法,可说出来之后,半响自己才觉得这话就像是巴不得要方睿继续下去。
意识到这话听上去还有了另外一层意思,沈玉闭紧了嘴巴,脸色不自在的看了眼方睿。
方睿摇了摇头:“想要多看看你。”听到方湛说上一辈子在他死了之后,沈玉失踪了,传言出嫁了,他内心很复杂,沈玉为什么要出家,是因为他临死前的告白吗?
在生命最后那个晚上,他知道沈玉的女儿身,沈玉知道了他对她多年的感情,如果沈玉真的是因为他告诉了沈玉他对她的感情,才会出家的,是否说明上一辈子,沈玉对她,其实心底也早已经带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意。
“不然,真的害怕雪蟾蜍没有找回来,五识模糊,到最后看不清你的样子,连你长什么样都忘记了。”方睿把手放到了沈玉的脸上。
上辈子看得最清楚的,就是临死前的那一眼。
那一眼就像是当初在江畔的那一眼,翩翩少年郎撩开了小船的帷幔,虽然这个少年郎是个女子。
沈玉突地拉住了方睿的手,皱眉道:“你确定不是像要把我留下来,又提起慢心锁的事情?”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示弱过的方睿,今晚却一而再的在她的面前示弱,不正常。
方睿似乎是被沈玉说中了一样,勾唇一笑:“所以今晚,你离开还是不离开?”
沈玉只想了一息,便斩钉截铁道:“不离开了。”
“哪怕明天要面对的满朝文武,要面对天下人的眼光,也不怕?”
沈玉再度摇了摇头:“我原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却因为对待你的感情一事摇摆不定。”沈玉笑了一笑,确实是太过于摇摆不定了。
沈玉也明白方睿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陛下和自个的大臣在大殿□□处了一宿,即便只是两个大男人,但第二天说出去,难道说是仅仅只是商议要紧的事情這么简单?
前线没有急报,更没有天灾**,但偏偏在陛下自个在下了朝,在与湛王还又大理的郡主不过是谈了半个时辰都不到,湛王和大理郡主走了之后,陛下又自己一个人在大元殿内坐了一整日不吃也不喝,也不见任何的人,试问一下这种时候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宣了沈玉这一个大臣,一宣就是一整晚。
陛下不近女色,癖好特殊的流言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且沈玉仅仅为官三年,这三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历朝历代以来,就没有那个状元郎能用三年的时间就成为像沈玉这样的官员,沈玉是首例。
若是说旁人不怀疑方睿和沈玉之间有着不正当的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玉靠近方睿,眼神从所未有的清明,在昏暗之中看着方睿的眼睛,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我都敢留下来了,我还怕什么?”
沈玉这话,当真是半分的怯弱都没有,已经恢复了那个敢作敢为的沈玉。
方睿听到了沈玉的话,在一旁躺了下来:“朕是有暗火不假,却也不是个糊涂的人,若是不能名正言顺的把你娶进宫,碰了你的话那就是不负责任。”
沈玉侧过身子看方睿,闷笑了一声。
方睿也转而看向了沈玉,眼带疑惑:“为什么突然笑?”
沈玉躺正了,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闭上了眼睛:“没笑什么,就是笑你,之前那般的拒绝你,你却不依不饶,现在妥协了,你反倒是退了,以前我只是明白欲拒还迎这一个词语的意思,现在倒是非常的明确了解了,男人果真是如同那些女人口中说的一样。”
沈玉这话也没有带挑衅,只是非常单纯的说出了方睿的行事作风。
闻言,方睿手撑在了软榻,半侧着身子看着沈玉,好奇的问:“朕倒是想知道那些女人口中的男人是怎么样的?”
沈玉也是偶然听到了,依然闭着眼睛,道:“她们说,送上门的不要,偏要倒贴上那些欲拒还迎的,这就是男人。”
方睿被沈玉的话逗笑了:“这话也不能全信她们了,总有个别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