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再和你说件事啊。”单仁在会考前一天心情又落回低谷,伊远信隐隐觉得单仁一直有些事没有处理好,“我……今天得回一趟家,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
这般场景倒也似曾相识,就是上次他回家后两人就渐渐拉开距离,伊远信似乎猜到了些边际,不敢深想。他也只能点点头,不过这回他多问了句:“你家里……是不是出了点事?”但愿不是自己所想的,他稍微动一念头都有些心惊,如果真是那样摆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不知所措!
单仁一看伊远信表情就知道吓到他了,虽然真相可能就是他现在心里想的,但单仁还是要尽力瞒着,这个关口,伊远信是受不起这样的冲击。
“我不过就是回趟家,你这表情怎么好像我一去不复返一样,想什么呢!”
单仁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都放在伊远信的桌上,示意让他帮忙搬,伊远信没反应过来,平时不都抢着帮自己搬东西吗?“还看,我帮你搬这么多回,你难道不想帮我一次?”伊远信一直都没机会为单仁做些事,现在单仁主动提要求,他何乐而不为。
他们会收拾东西,也是因为明天的会考,这些教室都要清理出来当做考场。每次大考他们都要这么做,高三书籍又多,此刻的办公室书籍的储量,堪比图书馆了。单仁还要指挥人打扫教室,久而久之早烦了。也该让自己轻松轻松,顺便让伊远信无心胡思乱想。
看着伊远信东奔西走,单仁苦笑片刻,又想起早上妈妈的电话,扬起的眉宇又再度落下,从那之后回家都变得沉重了。
他下午准时到了家,进了家门看到妈妈就在客厅,可他第一次直接无视母亲,经过她面前往卧室里走。
“站住!你现在就是这么对妈妈的?”
单仁一直很孝顺,现在即使和妈妈冷战,也不会太过忤逆,她说站住便停住不动,但还是没有直面母亲。单妈妈也很无奈,她本来还想再劝劝单仁,如今亲眼看到他的坚持,她也只能先退一步。
“你过来,我和你说说,你那件事。”单妈妈没有直接说什么事,两人都懂,单妈妈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合理法,不愿直接说出口。单仁也抱着能说服妈妈的心态才回的家,现在有机会他也不会闹情绪,冷静坐在妈妈旁边等她先开口。
单妈妈先是好好望着自己的儿子,当年的小孩已经成为大人,不再是那个把妈妈的话当圣旨的小娃娃了。她不希望儿子当个逆来顺受的乖宝,可这……离经叛道做的如此彻底,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你那妹妹也是个人精,在我耳边一直唠叨,还试图给我洗脑。”单妈妈想到自己这一双儿女没一个省心的,做父母的真的有操不完的心,“她的话我没怎么听见去,不过有一点我和她有一致的看法,那就是你的学业。”感情的事来日方长,变幻多端,而这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高考,容不得出错!
“我和你爸爸也商量过了,你这些事都先暂缓,第一要务是你的学习,我也不说定什么要求让你达到我就妥协同意其他事,这不可能。一切的一切等高考完我们再谈。”
妈妈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单仁知道要她一时接受很困难,如果这几个月能保证不影响到伊远信,这就够了。
单仁很欣慰的露出一张笑颜,那个笑容出于心表于面,单妈妈是从来没见过单仁的笑带着发自内心的爱意,她是被震撼到了。也后怕,自己今天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以后……再也无法挽回了。
单仁回过神就又对妈妈喜笑颜开,想着去讨好妈妈,嘴甜的抹蜜不够,塞个马蜂窝倒差不多!这一回他没有急着离开,在家里呆一晚,彻底安抚了老人家,明天再遛回学校。久违的一身轻松,让他做梦都会笑醒。
在学校单独过了一夜,朦胧睡眼醒来的伊远信拉开窗帘,放眼看去,今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了!
南方很少下雪,伊远信虽然畏寒,但却很憧憬雪景,白茫茫的一片,纯净的美。银装素裹,让这单调的冬日,有了别具一格的色彩。
窗口外的那棵桂花树,有些树枝承受不住积雪,像个毕恭毕敬的服务生,弯腰九十度,等到积雪滑落,又再度直起腰,屹立风雪之中。伊远信耐不住,利落套上冬装,直接跑了出去。
清晨的校园显得格外寂静,地上也没有杂乱黑色的脚印,完全白色的景致,让他忘了严寒,沉浸在雪景中。杭州很少能下一场大雪,以前都是半夜下完,第二天就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他踩在雪上,发出吱呀响声,一声跟着一声,光这声音他都能听一整天。
他漫步到学校凉亭,站在那静静望着面前似厚厚的一张白毛毯,就这样站着看了许久。如果再年幼几年,他或许会奔跑在雪里,搓出一个个雪球,即使没人,也要抛几个,独属的童真。而如今他也只会站在凉亭里,欣赏外面的雪景,大人与小孩的区别。
他看得出神,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走近,直到那人到了凉亭他才听见声响,转身看到了单仁。
他在凉亭之下,风雪之中,深情望着上面的人。
凝视数秒后,单仁才撑着伞走到伊远信身边,“你怎么没打伞就跑出来了?”他一早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