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遗憾的是,没人给他打追光灯。
明辉拍了拍手掌,不插电的声音在幽静的黑夜里依旧响亮。
“不错啊。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脱困,看来是我轻敌了,早知都就应该在清场的时候把你们都清扫出去。”
曾有良一行不禁讪讪,原来不是他们闯关成功,而是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怪向也没告诉他们,明辉是复活节活动的赞助商,包场安插内线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后来的战绩立马让他们扬起骄傲的头颅。
向也不与他废话,对歌似的回吼,“东西带来了么?”
明辉指指头顶一个悬挂的黑色圆筒状东西,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某种吊灯。
“有本事你来拿。就你一个,我们单挑。”
明辉煞有介事地一圈一圈卷起衣袖,活动手腕和脖子。
向也松开陶燕坤的手,正要走过去。
陶燕坤拉了他一把,“小心有诈。”
向也安慰性地抹开她的手,轻声说:“没关系。”
曾有良走过来说:“我送送你。”
“……至于么,我又不是去上刑。”
“徒弟出山了,当师父的当然得去送一送啊。”
“这才几步路啊。”
曾有良甚至要一条胳膊搭向也肩膀上,但向也高他太多,这样走走起来跟热水瓶和打包碗另一块,别扭,于是作罢。
两人沿着台阶一步步下去。
到了内场平地时,向也问:“你该不是有什么悄悄话想跟我说吧。”
曾有良讶然又欣喜,到底是一块混了两年的人,彼此身上的臭毛病早已一清二楚。
然而小激动的浪潮一过,加之刚才连续跨了那么多级台阶,曾有良元气大伤,已然耗不住,不得不胳膊挂他身上。
向也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力量,心下起疑,“你干什么了?”
“阿也,我快不行了。”
不用他示意,两人贴合的腰际处,向也感到一圈异样的湿润。他低头,指尖摸了一下,饭翻过手看时愣了片刻。
“你开玩笑吧……”
“是啊。”曾有良即使苦笑起来,也因为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喜剧效果,“我随身带的血袋,厉害吧,以假乱真。”
离舞台近了,光线比在上面足,向也足以看清他煞白的脸。
“我送你去医院……”
向也没发现自己声音在抖。
“不是让你保命要紧么,跟人家硬拼什么……”
曾有良捉住他沾了血的手,“别急——我跟你说,其实是我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你放屁吧,有谁生病还胖得像皮球一样……”
曾有良笑,向也已经停下来了,他仍催着往前走,两人老态龙钟慢慢往前挪。
吴妈在顶上嘀咕:“这两人怎么跟哥俩好一样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
“其实我是个在逃的杀人犯,现在是我罪有应得的死期到了……”
“你扯淡吧,哪有凶手功夫像你一样菜的……你别说话了——”
向也拽住他,但反被他警告性地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