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道母亲身子怎么样了,算算日子快要到临产的日子了,不知祖母的身子怎么样,几位妹妹应该也要开始说亲了罢···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晚竟然做了个梦,梦里竟然回到了小时候,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举着个小铲子对着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笑着道着:“楼儿妹妹,等这棵石榴树长高了,你也就长大了,祖母说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嫁给我了···”
那个时候小女孩可不关心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她只关心她的小树苗什么时候可以长高长大,结的果子到底甜不甜。
梦里的石榴竟然很甜很甜···
从荣家回来后,秦玉楼依旧日日前去寿延堂给老太太请安,只现如今老太太好似不再拘着她了,每日上午皆待在了寿延堂侍奉着,下午的时间便又重新归还给她了,为此,秦玉楼自然欣喜不已。
只觉得不知是不是因着上回去荣家她表现好,老太太这才松的口。
秦玉楼这般自恋的琢磨着。
一时,便又想起上回丈夫戚修说过几日便可回府了,秦玉楼一直盼着,却不想一连着过了六七日,依然未见任何动静。
直至第八日。
四月二十六,戚修驾马风尘仆仆的归来,此番回来竟带回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原来戚修在围场守卫时护驾有功,被圣上钦点升了职,升为正五品骑都尉,直掌羽林骑。
这一则消息很快便传往了京城,起先并未引起多大的动静,毕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都尉而已,在这个满京权爵的眼中,并未能引起多大的波澜。
然对于戚家而言,却是历史性的一幕,意味着一个新局面的开始。
因为那日圣上听闻戚修禀明身份后,高驾在马上只眯着眼盯着下首的戚修瞧了许久,问了一句:“可是建国侯府戚家?”
戚修如实禀明,圣上只高深莫测的盯着他瞧了许久。
话说当年戚家一文一武皆深受先皇恩宠,却不想戚家作死的牵扯进了夺嫡的斗争中,百年基业差点毁于一旦,虽保住了这开国的封号,但却一下子折损了权势滔天的两名权贵,戚家长子次子一残一死,整个戚家虽保住了,然根基却彻底断了。
这般苟延残喘的蛰伏了十数年,现如今先皇已逝,过往的恩怨总算可随之烟消云散了,如今新皇又初登宝座不久,根基尚且不稳,急需培植自己的心腹势力。
且日前天下太平,局势虽稳,但自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一百多年的太平盛世下,表面看似风平浪静,诸不知平静的表面下却暗藏汹涌,现如今皇上正急需用人之际。
这一日,戚家便又重新开了祠堂。
虽不似两个月前新婚那般声势浩大,却也是重新沐浴更衣,戚府所有的男子前往祠堂拜祭祖宗。
第67章
话说戚家祠堂, 秦玉楼仅仅只去过一回,那里头的气氛, 简直要比元陵的陵隐寺还要来得庄严肃穆的多。
当时开祠堂祭祖时, 戚家族人老老少少共来了几十号人,然整座祠堂里却是鸦雀无声, 静得仿佛能够听得到一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
祭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牌位, 整座祠堂宏伟庄严,堪比庙里供奉。
一个家族的威望、底蕴是否深厚, 往往家族里的祠堂最能证明了。
戚家这座祠堂建立在大俞开国之时,满打满算下来,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想当初,她们秦家亦算得上是元陵城中的百年世家了, 虽现如今声望不比当年, 但只要往那秦家祠堂里一站, 心底的骄傲与自豪却是油然而生的。
这也就是为何秦家现如今虽已败落,甚至整个秦家将要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局面, 却仍能够在那元陵城只占得一席之地的缘故呢。
但是秦家与这戚家相比,却是永远也比不上的。
此刻, 只见老夫人杵着拐杖立在一侧, 那双苍老却依然精悍的双眼只仔仔细细的将整座墙面上的牌位从上而下打量了一遍。
末了,视线落在了正中间的那块新立不久的牌位上, 反反复复的凝视了许久,只见那双向犀利沉寂的眼微微泛红,不久, 却又是一阵黯淡。
良久,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身侧的方嬷嬷微微颔首。
方嬷嬷见状立即取了一支香点上,随即那双苍老的双手恭敬的举着香线递到了戚修跟前。
戚修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只缓缓来到了祭台前,双眼亦是紧紧地盯着墙面上的牌位,许久,这才撩开衣袍,朝着祭台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
身后三老爷领着戚敏、戚恒、戚峥三人规规矩矩的候在一侧,各个面上皆是一脸肃穆。
而此时,裘氏则领着小伍氏与秦玉楼二人候在了祠堂外等候着。
里头一直悄无声息。
至今,整个府上皆还未曾用过晚膳的,各个院里已不知派人前来打探过多少回了。
祠堂里的人去了多久,秦玉楼几人便在外头候了多久,空旷的祠堂大院无一处可歇息的地方,秦玉楼双腿已有些发麻了,然瞧着前头裘氏立得直直的,秦玉楼与小伍氏两人对视了一眼,亦只得规规矩矩的坚持着。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这才知晓,戚家数百年传下了的规矩,这般严苛的礼教,从来不是道听途说、虚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