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老夫人跟前的方嬷嬷,见秦玉楼生得如此美艳,眼中虽有惊艳,然更多的却是赞叹满意,只逮着二人好是一通真心祝贺着,瞧着是打从心眼里在替戚修高兴。
而秦玉楼见戚修待这一位嬷嬷的态度与之前那位却截然不同,方才还似主动往前迎了两步,语气虽依然淡淡的,却是缓和了不少,甚至还主动开口招呼了声:“嬷嬷···”
秦玉楼心中虽有诧异与疑惑,却只暗自记在了心里,如此,待眼前这位嬷嬷亦是客客气气的,随着戚修一道唤了声嬷嬷。
方嬷嬷只一个劲儿的直点头。
方才方嬷嬷身后那名丫鬟早已进去通报了,不多时,便立即出来,方嬷嬷只亲自躬身请他们夫妻二人进去。
一进去,却瞧见正堂里竟已是坐满了人呢。
这正堂极大,只见正对面设有一方高榻,榻上摆放靠枕等一应物件,榻上另设有一方小几,小几上设有茶具,点心等,高榻后摆放一方古韵屏风。
下头两侧则是两排陈旧的太师椅,虽陈列简单,但整体感觉却委实要比南方那类厅子软榻交椅的布局要气派威严不少。
远远的只见正对面的高榻上坐着位六十余岁近七十的威严老太太,只见老太太身子枯瘦,头发灰白,穿了一身暗褐色暗纹锦缎褙子,头上仅仅佩戴了个同褐色素纹的抹额,身上在无旁的视饰物,瞧着略微朴素清俭。
许是因着过于消瘦,只觉得两颊的肉脸微微凹了进去,又生了一双如炬的厉眼,眯着眼瞧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过于严厉,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而下头两排太师椅上此刻已然坐满了人,主子下人们或坐着,或站立着,一眼瞧过去只觉得一大片。
二人掀开帘子进来时,所有目光瞬间朝着这头瞧了过来。
无一例外,全都齐刷刷的落在了秦玉楼身上。
因着进屋前,秦玉楼只有些紧张似的轻轻地扯了扯戚修的衣袖,戚修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会儿虽目不斜视的往里走着,步伐却是慢了不少。
秦玉楼只微微垂着眼,落后半步,紧紧地跟在戚修身后。
屋子里一时静默。
二人行至高榻前,秦玉楼只夫唱妇随着,随着戚修一道朝着高居上首的老夫人跪着实打实的磕了个响头。
秦玉楼只觉得头顶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准确无误的紧落在了她的身上,那道目光精光如如炬,一时令人无处遁形。
秦玉楼只垂着眼,规规矩矩的跪在下首。
半晌,只听到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着:“快起来罢···”
话虽如此,秦玉楼只觉得头顶的视线一直未收,由始至终都紧锁在她的身上。
秦玉楼心中微微紧张,面上却只一派淡然,双手敛裙,盈盈起身,举止优雅端庄,只静静的立在一侧,等待长辈问话。
却未想老夫人并未曾多问什么,只对着一旁微微颔首,随后,一个丫鬟双手端着一个梨木托盘上前,里头摆放一对通体晶莹透亮的碧色玉手镯,手镯虽是碧色,却呈透明装,里头干净无一丝杂质,瞧着定是绝佳上品。
作者有话要说:
御赐或者授封的高声望的女性可以本姓尊称。
第45章
却说方才领着戚修与秦玉楼一道进来的方嬷嬷这会儿还随着立在一侧, 见状, 不由抬眼往上头瞧了一眼,随即只一脸笑眯眯的道着:“大少奶奶, 收下罢, 这是老夫人给孙媳妇的见面礼呢···”
秦玉楼见了只有些感激似的看了方嬷嬷一眼, 随即受了礼, 只朝着老夫人盈盈一福, 恭声道着:“谢过祖母···”
说着, 只下意识的抬眼往上瞧了一眼,却不想竟与那双精悍的眼对了个正着,秦玉楼一愣,忙垂下了眼。
垂眼间, 脑子里忽而有个念头,怪道那戚修如此冷峻如霜,只觉得那双眸子与这老太太的生得极像,同样沉如深井, 同样喜怒难辨。
秦玉楼这般想着, 而那戚老夫人目光却是在秦玉楼面上停留了一阵, 目光深沉, 叫人瞧不出喜怒。
末了,只复又瞧了一眼,嘴上却是对着身旁的戚修缓缓道着:“好男儿历来先成家后立业,修儿乃是戚家长子长孙,现如今既已娶妻, 日后···”
说到这里,似乎瞧了秦玉楼一眼,便又继续缓缓道着:“日后你们夫妻二人须得相敬如宾,为咱们戚家开枝散叶,重振戚家百年家业,戚家的未来···往后便落到你们手中了···”
戚老夫人的语气似乎刻意压得缓慢,然而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威严仍是不由自主的散发了出来。
秦玉楼听到那句“开枝散叶”时,面上似微微一红,满面娇羞,实则心中回想起昨夜的痛苦,头皮却是一阵发麻。
旁边的戚修听了,却是一脸恭敬道着:“孙儿谨记。”
老夫人听罢这才微微点头。
然而视线复又落在了一侧秦玉楼身上,见其生得如此美艳动人,眉间似微微蹙起,然而又见她立在长孙身侧,举止优雅,颔首半垂,低眉赦目,端得一派风华秀丽。
最终只又将视线落在了长孙常年面无异色,不辨喜怒的冷淡面容上,似有些担忧,又似微微欣慰。
半晌,又见二人一刚一柔,好似绝佳一对璧人,戚老夫人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只一脸的复杂。
正在这时,只忽而听到由身后传来一阵和悦打趣声,只笑着道:“瞧瞧,母亲逮着新人都舍不得不撒手了,来,也快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