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苍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红晕,很快低下头去。
皇后神色微冷,温和地道,“好孩子,你一向都是良善的,母后是放心的。只是胥少夫人初为人妇,不比在闺中做姑娘,事情肯定是多的,她要是以后空闲下来,你再邀她来宫中也不迟。”
“是,母后,莲儿知道了。”永莲公主乖巧地应着,头仍未抬起。
好半晌,许是脸色恢复如常,永莲公主这才敢抬起头来,“胥少夫人不要怪我心急就好,实在是本宫较少和人打交道。以后如果相请,还望胥少夫人赏脸。”
永莲公主说着,目光往胥良川身上飘,见他脸色如往常一般的淡漠,心里好受一些。赵三出身不高,不过是仗着一副好皮相入了胥老夫人的眼,这才替孙子聘为孙媳。以大公子高洁的人品,想来也是看不上空有美色,内无点墨的赵三吧。
雉娘朝她笑一下,还未开口,胥良川便站起来,“谢公主抬爱,我们夫妇感激不尽。然良川将要备考,府中祖母年迈,母亲要操持内宅,还要照顾父亲,雉娘身为胥家媳,恐不能得闲,必将辜负公主的厚爱,望公主见谅。”
永莲小脸一白,眼泛泪光,咬着唇低头,“是永莲强人所难,胥公子言重了。”
皇后静静地端坐在座上,将底下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瞧着永莲望向胥良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痴迷,她的眼神暗了暗,开口道,“雉娘是真不得闲,在家千日好,为媳半日难。一般人家的媳妇,上有公婆,还有侍候丈夫,哪能得歇下来?永莲若真是嫌宫中冷清,不如多召几个世家贵女进宫,也好一起解个闷。”
“多谢娘娘体恤。”德妃谢恩,永莲也跟着谢恩。
德妃看一眼自己的女儿,永莲还在不时地偷看胥良川,她心里一酸,站起身来,“臣妾想着莲儿到时辰喝药,臣妾告退。”
永莲公主还有些不甘,幽怨地看一眼胥良川,跟在德妃的后面,出了德昌宫。
德妃本来是掐着时辰来的,谁知并未碰上祁帝,心中略有失望。女儿的心思,她一向是清楚的,无奈胥家清贵,胥阁老身居高位,如此重臣,怎么可能会尚主?
她曾经旁敲侧击过,陛下不明就里。她又不敢明提,唯恐惹得陛下不喜,她不比皇后娘娘育有一女二子,稳坐中宫之位。
陛下膝下子女不多,她曾怀疑过,可却无凭无据,再说其它的妃嫔纵使生了皇子又如何,哪里能与皇后所生的太子和二皇子相提并论。
当年她进祝王府为侧妃里,就是冲着祝王府正妃早逝去的。高家在淮宁虽是大家,在朝中却并没有得力的帮手。她身为高家的嫡长女,自小家中长辈要求严格,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当世贵女来教养的,为的就是能嫁入高门,帮衬高家。
其它的皇子们都已经崭露头角,正妃出身高,侧妃也不乏世家出身。也就祝王最为势弱,高家为了送她入祝王妃,也是费尽心力。
她自问淑贤贞德,琴诗礼教都不比别人差,只待她站稳脚,生下祝王长子,王府正妃必然是她的。谁知入府不久后,王爷便迷上常远侯的庶女,也纳入府中为侧妃。
王爷宠爱平侧妃,平侧妃最先有孕,所幸诞下的是长女,不足为惧。她用尽心思,怀上子嗣,哪成想平侧妃也跟着有孕,同时有孕的还有另一位出身低微的通房。
按日子算,她和那通房都比平侧妃要早怀上,可平侧妃却提前生产,而且还是产下长子。至此以后,王爷待平侧妃明显不一样,甚至在登基后立马册立平侧妃为后。
平侧妃自生下二皇子,再无皇子公主出生。
她刚开始还一直想着怀上龙子,年纪越大,也歇了心思。将此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莲儿的身上,希望莲儿能觅得佳婿,夫妻和美。
胥家大公子长相不俗,才情出众,却被人捷足先登,而且还是皇后的亲外甥女,怎能不让她心生怨恨。
可是皇后强势,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小声地安慰着女儿,望着德昌宫的门,神色幽远。
她们一走,太子二皇子和平晁来请安。
平晁自新婚后,便未歇着,一直呆在东宫,连侯府都极少回。
雉娘也听说过,燕娘在侯府里闹腾不休,天天吵着要找平晁,还要闯进宫里来,被梅郡主派人死死拉住。
世子夫人气得卧病不起,梅郡主也不想管事,侯府里被燕娘闹得鸡犬不宁。
他们一进来,雉娘便发现两人之间有些怪怪的,太子依旧是沉稳有度的样子,平晁却大大不同往日,比之在渡古时见到的飞扬傲慢,整个人都似乎沉浸在阴郁中,神色焦躁。
他们向皇后请安后,胥良川和雉娘也朝太子二皇子行礼,太子托着胥良川的手,“良川请起,孤向你道一声恭喜,雉娘也是孤的表妹,都是一家人,无须太过客气。”
“太子说得没错,雉娘是本宫的亲外甥女,太子这表妹叫得也合适。”皇后带着笑,说话时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心领神会,立马称呼雉娘为表姐。
平晁的视线落在雉娘的身上,谁能知道赵家最不起眼的三小姐,竟是出身最好的。他以前的心思都在凤娘那里,想着能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