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祁帝摆驾离开,殿中人也依次出宫,唯有巩氏母女被留下来,皇后对雉娘露出慈爱的笑意,“琴姑,你让人带着雉娘在御花园中走走,我与赵夫人有些话要说。”

琴嬷嬷让两位宫女将雉娘引出去,然后慢慢地走下宝座,站在巩氏的面前,指指连上的春凳,“坐吧,不必拘谨。”

巩氏迟疑地侧坐着,低头谢恩。

皇后看着她,“你与本宫说说,这些年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巩氏低着头,将这些年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到母亲病逝后,她独自生活,后来被方大儒的夫人赶出宅子,流落到渡古,差点被人祸害,得赵书才所救,委身为妾时,皇后已是满脸的悲愤。

诚如雉娘所说,她不相信母亲会看中一位马倌,并与之私通,巩氏应是自己嫡亲的妹妹,她们姐妹二人,本是常远侯府的嫡女,备受宠爱,富贵无忧,却因为当年之事,一个变成庶女,百般被磋磨,另一个为了活下去,只能委身为妾。

她心里明知仇人是谁,却无确凿的证据。

“本宫听说赵书才的原配为人十分恶毒,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巩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回娘娘的话,臣妇不敢言苦。”

她一个妾室,哪里敢报怨日子过得苦,董氏为人恶毒,若不是她一直小心谨慎,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皇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苦尽甘来,才是人生真味。”

巩氏一听这话,已泣不成声。

“陛下要彻查当年之事,定会还母亲一个公道,你我是嫡亲姐妹,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可来宫中寻本宫,本宫必会为你做主。”

巩氏起身跪下,不停地谢恩。

雉娘被宫人们引到御花园中,她无心观赏花朵,思索着今日之事,慢慢地走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有几个男子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她一眼就认出自己的未婚夫,身量最为修长,便是在众人之中,那清冷的气质也能让人第一个就注意到他。

正欲回避,就听到有人咦了一声,很快一位紫袍的少年就跑到她的面前,诧异地打量着她。

“这位姑娘好生面生,却长得这般的面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

少年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玉面红唇,眼眸灵动,隐有熟悉之感,雉娘心下一动,屈身行礼,“臣女赵氏雉娘见过二皇子。”

祁舜啧啧出声,围着她转了一圈,“赵雉娘?莫非你就是良川哥哥的未婚妻子,本宫瞧着长得这么眼熟,难怪难怪…”

太子和胥良川以及平晁都走过来,太子打趣道,“想不到能在宫中见到赵三小姐,怪不得孤初见时就觉得你面熟,原来我们还是亲戚。”

他们方才在亭子里,就已经知晓德昌宫发生的事情,此事帝后并未遮掩,很快就传到他们的耳中。

他和皇兄对于此事没有来得及议论,是非曲折却心知肚明。

“良川哥哥可真有福气,找到这么一个有胆有貌的娘子。”他说着,偷偷地从袖子里伸出手,朝雉娘竖个大拇指。

雉娘和他对视一眼,一模一样的眸子,都罩着水气般地笑起来。

胥良川不露声色地注视着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表面的那般柔弱,却没想到在皇后宫中,她也敢质问常远侯,常远侯想必有些郁闷吧,他是战场出来的,身上的杀气,便是太子和二皇子见了都躲得远远的,被一个小姑娘问得哑口无言,怕是生平头一遭。

她也在悄悄地打量着自己的未婚夫,在外人眼中,她和胥良川那就是眉来眼去。

平晁也在暗中观察着她,初听胥良川聘她为妻时,他还在心中嘲笑对方肤浅,只重色不重人品,却不想,原本庶出变嫡的小官之女,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

他和凤娘是未婚夫妻,和胥良川以后是连襟,他和太子二皇子是表兄弟,赵雉娘和太子二皇子也算得上是表兄妹。

他们这几人,扯来扯去,都是亲戚。

只是往后,太子是倚重他,还是倚重胥良川就未可知,胥良川已有好几年不常在宫中走动,太子最近却总是召他进宫,明显疏远自己,无非就是因为凤娘。

可陛下赐婚,他又能奈如何?

他隐晦而又复杂地看一眼太子,太子轻咳一声,“孤想起还有些事情,正好皇弟你也来,我们好好商议一番。”

二皇子一步三回头地和太子离开,还不时地朝雉娘挤眼睛,雉娘对他心生好感,不自觉地有亲近之意,莞尔一笑。

胥良川走到花丛旁,她忙收起笑意,低头顺眉地跟上去。

“大公子,方才德昌宫中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吗?”

“嗯,帝后并未避人,常远侯夫妇出宫里脸色太难看,我们都知晓原由,陛下插手,你外祖母定会恢复身份,到时候不知你母亲打算如何?”

“大公子何出此言,若是我母亲认祖归宗,是否不妥?”

胥良川转过身,面对着她,“认仇人为母,若为富贵,倒也无不妥之处。”

大家心知肚明,如果当年常远侯的原配是被人陷害,罪魁祸首只有一个,那便是梅郡主。

雉娘点点头,“我会劝她的。”

她的小脸很严肃,分明是稚嫩的少女,眉宇间却露出世故成熟的表情,有装大人之嫌,让人忍俊不禁。

他扯了一下嘴角,很快就恢复常态,“皇后召见你们时,可有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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