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抬眼望向赵寻,心知自己不该同对方说的太多,但他对眼前之人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和亲切感,又念及今日便要分别,于是也不再刻意隐瞒,如实道:“从前认识,那会儿他还是个小少年。”
“你昨日去雇佣兵大营,不会是为了见……赵寻吧?”赵寻问道。
李越目光一黯,道:“不瞒你说,这次我来北江就是为了找他,可惜还是没能如愿,大概没有缘分吧。”
赵寻心道,你个傻瓜,不是没有缘分,是很有缘分才对。他盯着眼前这个双眼泛红的“王庭意”,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
旁人或许不知道,都以为他在京城时有无数玩伴或相熟之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能称得上认识的人,其实只有寥寥几位。
而能不顾一切来见他一面的人,只有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赵寻:哎,我媳妇这么软萌易推倒,落到别人手里可咋整啊!!!
ps:不会虐的,这次要写甜……
第7章 是赵寻
十余年前在京城为质之时,赵寻唯一的朋友只有小太子。
那小娃娃为人热情诚恳,虽是大余唯一的皇储,却绝无骄矜和任性。赵寻那时常常纳闷,这样好相处的一个孩童,身居高位又长得十分可爱,何以会无人玩耍竟要同自己交朋友呢?
很久之后赵寻才得出结论,那小娃娃怕是天生对身处窘境的人颇有同情,是以才会找上他。
仔细说来,眼前这人似乎也有这种喜好。
要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的解救他呢?
赵寻张了张嘴,很想试探一下李越,但他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少年从不对人设防,也不知在无意中遭受过多少明里暗里的试探,赵寻不知怎么的便有些心疼。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对得起少年这份“不设防”的心意,不为别的,就为对方那日的去而复返以及今日的“安慰”。
况且,对李越的身份,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即便知道了李越的身份,又能如何?以他现在的境况,与李越扯上关系,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对方既然说了今日要离开,那便让他安安心心的走吧。
“王大人。”刘离在外头敲门。
李越起身去将门打开,刘离正领着那个之前在大营门口捡到的少年立在门外。
“王大人,您吩咐的人给您带来了。”刘离对李越道。
那少年原本还一脸不情不愿的被刘离拎着衣襟,这会儿骤然朝屋里一看,当即便挣开刘离的手,朝着赵寻奔去。
“三哥!”那少年扑通一声便跪在赵寻面前,赵寻却一脸心疼的要将他拉起来。少年被赵寻无意间碰到胳膊上的伤,哎哟了一声,怕赵寻担心忙道无妨。
赵寻虽然此前已从李越那里得知了自己的“随侍”还活着的讯息,但如今见到大活人在自己面前,依旧难掩欣喜。
刘离立在李越身后有些阴阳怪气的对少年道:“喏,人好端端让你见着了,别再口口声声找我们家王大人报仇了。你自己问问他,是不是王大人救了他的命?”
少年闻言忙看向赵寻,赵寻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他将我从雇佣兵那里救出来的。”
少年有些羞愧的看了刘离一眼,转而走到李越身边,扑通一声跪下,二话不说又磕起了头。少年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竟是毫无虚假,次次都恨不得把脑袋撞碎一般。
“行了行了……”李越想把人拉起来,奈何力气不济,倒是刘离上前一步拎着少年的后颈将人拽起来塞给了赵寻。
刘离面上倒是没了之前的嘲讽之意,但是口气依然如故道:“磕头不是这么磕的,你磕碎了脑袋,对咱们又没什么益处,真是一根筋。”
赵寻怕少年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忙向二人抱拳道:“小五这孩子打小就实诚,让两位见笑了。多谢两位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
李越冲他抱了抱拳道:“今日晚些时候便会有人来送二位回大夏,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他说罢便毅然转身出门,刘离在后头将门带上,匆忙追着李越一起走了。
赵寻望着紧闭的房门愣怔了片刻,这才转向身边的少年。
这少年名叫赵小五,实际上既不是赵寻的奴隶也不是赵寻的随侍,而是赵寻同宗的堂弟,也算是个皇族子弟。
赵小五因为是庶出,性子不讨父亲欢心,又无心仕途,后来便跟着赵寻当了兵,跟在他身边当了近侍。
“三哥,王庭意那狗官当真没有为难你吗?”赵小五问道。
“你从何处听到王庭意为难我了?”赵寻反问。
赵小五面色一凛,低头道:“那日我在……那达的房中,听到他与人交谈,说你……说将你送给了王庭意。”
“那达对你……”赵寻眉头一皱,见赵小五面色愤恨不已,当即便猜到了。他叹了口气伸手覆在赵小五肩上,承诺道:“只要我活着,终将有一日会帮你报此仇。”
赵小五眼里泛着泪光,却没有落下来,而是倔强的抿着唇点了点头道:“男儿大丈夫,不至于受了些凌辱便想不开,三哥放心,我不会自弃。”
赵寻闻言点了点头,总算是稍稍放心了些,而后又将王庭意的事与赵小五简略说了一番,言说自己虽然被下了毒,却并无大碍。
不过他隐去了真假王庭意一事,免得李越身份暴露节外生枝。
“王庭意是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