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是个脾气好的,虽然有些感慨不过也是那一小会儿的功夫,有时候情绪浮上心头真的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的,见曲牧亭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自己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两人说说闹闹的便将这差事给揭了过去。
只是经此一事之后,曲牧亭在四儿心中的地位又有些不同,从最开始的只当她是哪家的纨绔小公子到后来得知她女儿身,再到后来知道了这位所谓的“穆爷”的真实身份时的震惊,每一次对曲牧亭的全新认识都加深了四儿对她的了解,这次的谈话尤其更甚,穆爷这次给她的感觉完全不是那种氏族家庭里出来的大小姐会说出的话,尤其是她现在身份如此尊贵,竟然还为那些生活在社会中的弱势群体说话,那种情谊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虚假的作为作秀,让她不得不佩服。
也是这时,她才真真正正的理解了为什么花英姑姑呼甘愿为这样的女子臣服,愿意为她所驱使,不是因为她位高权重,而是真的为她的人格魅力而折服,她是真的能为她们这群姐妹带来新生活的人。
至此之后,四儿才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心甘情愿的跟着曲牧亭,为曲牧亭在江南地区的绸缎行,打开了新的局面,也为她自己的人生打开了新的局面,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两人带着车队,一路上都十分的小心,不走官路确实呼省掉很多的麻烦,不会绕路而且不容易被人注意,但小路也不是好走的。曲牧亭虽说之前自己也走过,但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如此这趟了四五天之后,才终于与沈奇的大部队汇合。
于是,当沈奇再次看到一身男装且狼狈不堪的太子妃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头顶的乌云好像又黑了不少,而且有阵阵的雷鸣在耳边不断的响起,那必须是一场大雨在等着倾盆落下。
娘娘都这个模样了,这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那还不得揭他一层皮呀?
曲牧亭安排了四儿先去休息,自己带着沈奇去差点运出来的粮食,等一车车的粮食都卸下来安顿好了之后,曲牧亭才送了口气,端着一碗茶大口大口的喝着。
她这一路也真是操心的很,紧赶慢赶的好几夜都是在连夜赶路,跟四儿两人是交替着闭着眼歇会儿而已,如今到了地方就放松了下来,人就跟着犯懒,没什么形象的歪在椅子上看着沈奇在那儿写写画画的。
“这些粮食够撑多长时间的?”曲牧亭打了个哈欠:“常勋那里已经没了,三个大粮库都已经搬空了。”
沈奇翻了翻之前的记录才说道:“加上前面的那些,大概还能再撑上一二十天。”
曲牧亭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差不多了。等到那时候平遥王的粮草也到了,我们直接从他手里截胡就行。”
沈奇有些担心:“能那么轻易就从平遥王手里拿到粮食吗?”
“那必须不能!”曲牧亭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沈奇一眼:“你以为他真是好心来给你送粮食的?”
“不是。”沈奇点头不敢再乱说话,尤其不敢在太子妃面前乱说话了。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送来了,我们照单接受就行了。”曲牧亭又说道:“这趟过来的时候,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沈奇赶紧恭敬的站了起来,准备聆听殿下的旨意。
他这一站给曲牧亭造成了不小的压迫感,赶紧摆手让他重新坐下:“殿下让你把手上的兵多练练,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与平遥王还是常勋?”沈奇皱眉。
“都有可能。”曲牧亭又说道:“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担心,这是你历练的机会,这回的事情办妥了,等日后回朝,自然会被重用。”
“卑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是寻常的将领或许还能一战,只是对手不管是平遥王还是常勋,卑职都、都不如他们。”沈奇低头,面有愧色:“怕是有愧于殿下重托。”
不妄自托大是身为将领的必备条件之一。这要是昝琅特意交代曲牧亭夫人,见沈奇的回答如此的滴水不漏,曲牧亭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殿下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才。沈奇,或许你今日不如他们,但你还年轻,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殿下让我告诉你,子忻王爷不日便到,令你在此处等他,届时全权听从王爷吩咐,由你辅助王爷,你可明白?”
听了这话沈奇才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别的不说,子忻王爷的威名那可是满朝皆知的,别说是常勋或是平遥王,就是两人联手也不见得能与王爷一较高下。知道自己有机会与子忻王爷并肩作战,沈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四儿梳洗了之后闲着无聊就想找曲牧亭说说话解闷,这才刚到门口就见到里面的沈奇出来,她也没在意,径自越过沈奇就要去推门,谁知不过才刚刚过去,人就被沈奇一个反手给锁住了。
娇滴滴的美人瞬间花容失色,用来固定发丝的簪子也掉了下来,满头的青丝散落了下来,有些狼狈,有些动人心魄的美,沈奇面上一红,强自镇定的呵斥道:“什么人?怎么上来的?”
这人刚才一上来他就注意到了,打扮的妖里妖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两家女子,因为太子殿下已经不在此处了,所以他这一路走到后来都比较的低调,大军都驻扎在别处,此地也只有他以及几个心腹,所以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此时有个“外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