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确实没有生气,反倒将自己的长腿在车里伸了伸,皱着小眉头说:“哇哦,这是我的荣幸。”
陶晚的内心涕泗横流,现在就想掏出手机来打开多年未用的某社交软件,在群里大吼一声:“我他妈见到琼斯了!活的!本人!他好美!!!”
车终于开动了,陶晚沉浸在自己的兴奋里无法自拔,车里空调很足,她却开心地快要冒出汗来。
转过一个弯时,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背着篓子的大娘,司机非常礼貌地停了车,只是刹得有些急,让陶晚身子晃了晃。
坐在她身边的程鹤楼也晃了晃,晃过来一只手,抓住了陶晚的手。
程鹤楼的手指敲在陶晚的手背上,拉回了陶晚的思绪。
她偏头看向程鹤楼,程鹤楼看着窗外,只留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
陶晚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大概是因为这日夜都需黏在一起的工作,让她可以看出程鹤楼平静的外表下内里汹涌的情绪。
程鹤楼在赌气,不知道是和她,还是和前座的琼斯。
琼斯带上了墨镜,只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抿着的薄唇。
陶晚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她们在澹州时,程鹤楼在房间里打的那个电话。
中英混杂,语气亲昵而轻松。
她搞不清这之间的关系,只能手掌翻过来,松松地握住了程鹤楼的手。
十指穿插在一起,掌心拱起,没有合拢。
这样的交握应该是会让人感觉到信任和安心的。
陶晚希望程鹤楼能够感觉得到。
酒会办在一个欧风的小别墅里,音乐轻慢,氛围轻松。
没有陶晚想象的大腕云集,星光闪耀。就像程鹤楼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普通的私人聚会。
聚会的主人正是琼斯,邀请的朋友大多是华裔。大家吃吃东西品品酒,踩着华尔兹跳跳舞。
程鹤楼大多数时间都和她在一起,即使和别人聊天时也不避开,到了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琼斯过来跟程鹤楼小声说话,然后程鹤楼示意她在这里等她,自己去了楼上。
陶晚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琼斯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陶晚已经在努力适应和偶像的接触了,但当他们单独待在一起,陶晚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猛烈的心跳。连口舌都发干起来。
喝了一大口饮料,希望自己冷静下来。
琼斯端着酒跟她碰了碰杯,笑得十分温柔。
他的姿态和神态都优雅极了,陶晚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一架摄像机,可以拍下偶像的一举一动。
“拍戏辛苦吧?”琼斯问她。
“不辛苦,我很喜欢这份工作。”陶晚回以最标准的回答。
“夏天真是太热了。”琼斯蹙着小眉头。
“是的呢。”陶晚笑着。
“鹤楼腿上的伤是拍戏的时候弄的吗?”琼斯的小眉头蹙得十分之深了。
在今天晚上的聚会里,陶晚已经确定了,琼斯和程鹤楼的关系非比寻常。
琼斯很关心程鹤楼,很为她着想,甚至在程鹤楼明显不情愿的情况下还介绍了一位商界大佬给她认识。
琼斯不像莫荇,不像黎二,这些人和程鹤楼关系好,却保持着朋友之间的距离,他们会和她开玩笑,会和她有矛盾,却没人能把控程鹤楼。
琼斯却可以。在琼斯和程鹤楼简短的交流中,陶晚感受得到,程鹤楼对琼斯的顺从。
十分不可思议的,程鹤楼式的顺从。
“发生了点意外,”陶晚决定隐瞒得少一些,“程导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很抱歉。”
琼斯挑了挑眉,细细地喝了口酒,才道:“如果鹤楼是个男孩子,我会说这是绅士应该做的。”
琼斯的目光飘到了楼上:“当然,你不用道歉。我只是偶尔……不希望她这么辛苦。”
陶晚不知道说些什么,在她的眼里,程鹤楼是领导,是发号施令的人,是在上端,坚强勇敢的人。而在琼斯眼里,她似乎只是个女孩。
静默了会,琼斯收回了目光,对她笑了笑:“我有听说,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应该的。”陶晚觉得真是惭愧。
如果说之前程鹤楼对琼斯的情绪是赌气的话,那这会从楼上下来以后,明显是生气了。
她走过来一把拉起了陶晚的手,迫使陶晚站了起来,杯子里的饮料差点洒出来。
“我回去了。”程鹤楼转身往外走。
“我送你。”琼斯很快跟了上来。
一路静默,回到渔镇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下了车,程鹤楼要走,琼斯叫住了她:“小楼,你等一下。”
陶晚原本还想着能不能问偶像要个签名,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戏了,只能满怀遗憾地非常识趣地先行离去。
只是到底有些不舍,于是拐过弯以后,扒着墙想再多看两眼。
程鹤楼和琼斯在吵架,夜太黑陶晚只能看清他们的身影,琼斯拉程鹤楼胳膊的时候,程鹤楼甩手的动作幅度很大。
但琼斯抬手抱住程鹤楼时,程鹤楼没有再拒绝。
程导平时再怎么强硬,这个时候,都显得柔弱了起来。琼斯个子很高,两人相拥的姿态很好看。
陶晚脑袋里跑过很多故事,跨国的恋情,残忍的分别,多年来无法斩断的情丝。
然后她感觉自己有些难过,心酸的难过,不知道是为了曾经精神上十分喜欢的琼斯,还是为了如今保持着肉|体关系的程鹤楼。
不过她很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毕竟这两人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