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西山……”
单西山猛地退了一大步差点踩到站在她身后的阿奈,见到鬼似的说不出话。
轮回在一旁猛问发生什么事了,单西山根本没心思理会他。
即便离虫洞起码一米的距离,呼喊她的声音依旧陆续飘进她的耳朵里。
这声音她听过。
是的,这声音她不仅听过,而且非常熟悉!
“西山!”
“爸爸!”单西山想起来了,非常低沉又因为常年抽烟略带沙哑的声音是她爸爸!
单西山对着虫洞大喊,这一声称呼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当初和单西山相遇的时候就只有一只叫“太阳”的宠物犬陪着她,她说地震那天父母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多半是死了。
难道她在虫洞中看见了她父亲?
单西山喊了几声,对面的呼唤她名字的声音断断续续,只是单方面的呼喊,并没有和她有任何的互动。
她胆子大了些将眼睛贴在虫洞口努力往里看。声音的确是从洞里传来的。和黑盒宇宙的黑暗不同的是,黑盒里的黑色非常深邃,而这个虫洞的黑暗显得很单薄,之所以看不见任何东西仿佛是因为盖上了一层隔光效果极好的窗帘。
单西山又喊了几声,依旧没能得到回应,她胆子大了起来,伸手在虫洞里一戳。
“啪”地一声,突然对着她脆弱的眼睛照来的亮光让她低喊了一声,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
单勇骏浑身一哆嗦,从睡梦中醒来。
眼角还有些眼泪,枕着睡觉的手臂早就麻到没了知觉,着力的一边腿也酸麻难忍。他费力地变化姿势想要将血液重新输送到四肢,缓了缓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非常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连续几晚不眠不休加班对着电脑,他一双眼睛像被太阳猛晒多日的土地,干涩到发痛,感觉从瞳孔深处开裂了。单勇骏把眼镜取下,一边轻轻地揉着一边翻开抽屉摸到了眼药水,滴了几滴之后闭上眼歇会儿。
大概是心理作用,滴了眼药水之后感觉好了些。
又是在公司住了好几天,加班到分不清日夜,好像上次洗澡已经是一周前。
单勇骏哀叹一声,算了,反正回家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个房子如今已经不能称之为家。只要回去,过往的种种立即会浮现在脑海中,让他生不如死。
加班也是他自己申请的,公司条件不错,有休息室睡觉也有食堂解决三餐,加班还是三薪……只是现在赚再多的钱看起来也很可笑。
说起来,刚才他睡觉的时候梦到西山了吧?好像还喊了她的名字?
单勇骏睁开眼,眼眶和睫毛都湿润了,不知道只是眼药水还是混着眼泪。
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多了,阳光照得办公室里一片亮堂,很快同事就会陆续来上班。他该去楼下的健身房洗个澡,换一身衣服,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会议。
单勇骏拿着换洗的衣服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安静的电梯厢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爸爸——
在梦里他似乎听到了西山喊他的声音。
一定是太想念西山的缘故。单勇骏揉着酸涩发红的眼睛,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门,到达g层。
眼睛的难受让他在离开的时候疏漏了一件事。
工作台上装着他和女儿合影的相框倒了,正是相框倒下的声音将他吵醒。
浑浑噩噩的他完全没注意到。
☆、第二百八十章 我自己
在适应了强光之后,单西山在虫洞中看见了很多大小不一致的洞眼。每个洞眼里都有些光亮,似乎通往不同的场景。距离虫洞入口的距离也不相同,距离差导致另一头的场景可见空间大小不一,单西山像是拿着一管长长的望远镜,艰难地看着很远的远方小洞里的影像。洞眼和洞眼之间是混乱、不停变换的残影,非常干扰她的视线。
她找到最近最清晰的洞眼用力看。
她看见了一张工作椅和雪白的墙壁,工作椅高高的椅背上落着太阳光。视野的最下方似乎从一个白色的键盘上掠过,键盘外侧是成堆的文件,以及一个水杯。
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声音。但她看见了暖融融的阳光,说明洞眼里的时间线和她当前所在的时间线不一样。
单西山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她不停变换姿势想要看清更多的东西,可惜洞口实在太小,能获得的信息有限。特别是这个洞眼虽然最近最大,但是角度偏低,除了椅子和乱七八糟的文件外看不到别的范围。单西山换了个洞眼,想要寻找更好的角度。
另一个洞眼虽小,但是角度非常好,似乎是从房顶的角落往下望。单西山费劲地往里看。
这是一间办公室。
办公区很宽敞,摆了两排工作桌,一格格的格子间里塞满了电脑和私人水杯,各种画板参考书以及成堆的文件。左侧的走廊另一边是一整排的会议室,有些会议室是落地玻璃隔间,玻璃被各种颜色的马克笔写满了项目的讨论细节。通过潦草的笔迹似乎能嗅到当时讨论的激烈场景和硝烟。
单西山虽然还是个学生,但她有去过爸妈的公司看过,办公区基本上都是这样布置的。
这里安静又明亮,太阳光从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外照进来,带着一些金黄色,所以有可能是早晨也有可能是傍晚,她一时有点分不清。不过此时办公室里没有人,单西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