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纾摆摆手,道:“不必仙尊长仙尊短的,若没有你们三清教暗中支持,替我清理旧党,我也不可能坐上这仙尊之位。”
祁鸣作揖,缓缓道:“仙尊客气了,倘若没有仙尊赐予我们蛊术秘方,指导我们炼蛊之法,教主的功力也无法一日千里,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云纾大笑,道:“好说,好说。”
言罢,云纾又打开中央那锅炉的盖子,往内瞧了瞧,闻了闻,一根手指伸进锅内蘸了点粉末,尝了尝,接着点点头。
突然,莫离开口了,“谁在外面?”
云纾和祁鸣双双对望一眼,同时抢到出口处,转动机关将门打开。等他们看清门口那人,不禁都是一愣。
来人一袭青罗布袍,怒目圆睁,正是余南石。
云纾率先反应过来,笑了,“这不是不久前被昆仑墟逐出师门的余兄弟吗?听说余兄弟对炼制‘蛊人’很有兴趣,不想进来看看么?”
余南石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纾慢悠悠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蛊人’都是你炼的?”
云纾点点头,“是我炼的,又怎样?”
莫离冷声道:“云纾,不要跟他废话。”
云纾抬手,示意他不要作声。
余南石凝视着他,愤怒仿佛在眼中燃烧,“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余南石一字一句道:“qín_shòu不如,丧尽天良。”
云纾嗤笑道:“我‘qín_shòu不如,丧尽天良’?那你呢?你明知三清教在暗中炼制蛊人,为何要选择冷眼旁观?”
余南石怒道:“我那是为了幽君!”
云纾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余南石啊余南石,你就自欺欺人吧!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就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而丧失性命?他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你放弃?包庇罪犯,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犯罪。余南石,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我们的帮凶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qín_shòu不如,丧尽天良’?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义的高地指责我?”
余南石咬牙道:“一派胡言!”
云纾叹息着摇摇头,“余兄弟,别不承认了,说到底,我们本质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自私,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区别只在于,你是为了家人,我是为了权力和地位。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今天的事,你只管当作没看到,乖乖当你的三清教女婿,来日我定当助你高升,让你得以洗去污名,平步青云,如何?”
余南石冷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云纾耸耸肩,“余兄弟既然不答应,那云某就只好......”说到这儿,云纾突然眼神一变,暴起发难,伸手向余南石咽喉处抓去。余南石侧身避过,挥出一道符咒,只见云纾不躲不避,手中燃起绿火,莫离见形势不对,下意识喝道:“拦住他!!”
在祁鸣赶到的时候,云纾已经消失了。
变故发生得太快,三人始料未及,呆立当场。
此时,画面开始扭曲,腐烂的尸体,跳动的烛火,阴森的石墙,都被揉成一团。待到余凉的眼前再度清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废墟。
残砖断瓦之上,遍布着残缺不全的尸体。墙体焦黑,草木尽萎,似是被一场大火烧过,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几只乌鸦就停在枯木之上,叫声衬得这片修罗地狱越发空旷荒凉。
而就在不远处,一袭红衣立于废墟之上,如此醒目,像是在破败的荒芜中开出了一朵不合时宜的花,那样耀眼,那样娇艳。
余凉向那抹红色走去,渐渐他看清,那红衣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身旁站着的是余南石,周围还站着几人,余凉认出,是昆仑墟的凌阳道人,桃花坞的季子辰,凌霄峰的仙尊云纾,还有余南石的师弟颜檀。
只听凌阳道人喝道:“魔教妖女祁幽君,还不束手就擒?”
幽君轻声道:“嘘......你吵着阿凉睡觉了。”她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旁人,就那么专注地凝视着怀中的婴儿,眼神中的温柔好像要把小阿凉层层包裹起来。
余凉看到幽君,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凌阳道人见幽君无视自己,当即怒道:“你......”颜檀赶忙拉住凌阳道人,摇了摇头,小声劝止。
幽君忽然嫣然一笑,两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用极尽温柔的声音道:“小阿凉,我的小阿凉,娘|亲不能陪你了,娘|亲要走了。小阿凉,你记住,娘|亲不求你日后有什么大的作为,只愿你能快快活活地长大,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你喜欢的事。阿凉,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些人会毫无保留地对你好,有些人会为了一己私欲加害于你。有人会喜欢你,也有人会不喜欢你,遇到真心待你好的人,你要懂得感恩,遇到待你不好的人,你就当那是你的命数。只是,哪怕你历经再多磨难与苦痛,见过再多背叛与丑恶,也一定不要放弃爱的权利,不要抛弃真|相与正义,一定好好珍惜,你生命中所有的幸福与欢乐。你永远是娘|亲,最最喜欢的小阿凉。”
说罢,她在小阿凉额头上轻轻一吻,把襁褓小心翼翼地放在身边余南石的手里。
余南石眼眶红了,哽咽道:“幽君......”
幽君注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你不用道歉,我从未责怪过你。跟你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所做的最美好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