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洗漱的东西拾掇来了,总要给贾政清理一下方不堕了他的声名。

清洗干净后贾政还是原来的那般严正,前提是他不张嘴,一张嘴的话那两光秃秃的牙床不仅看着恶心,说起话来更是漏风漏的不要不要的,讲真,王夫人都开始嫌弃这个夫君了。

不过难得贾政在正房呆得时间长,当晚王夫人使尽了浑身解数,小意温柔齐上阵,加上白天尽心的伺候,贾政也觉得晚上再宿到别的院子里不妥当,半推半就也就留了下来,晚上在王夫人的恭维中,贾政总算对上午的事儿没了那么多介怀。

如果王夫人能天天如此,他也是不介意经常来这儿坐坐的,贾政靥足地想到,这个本算还可以的笑容由于牙床的加持变得yín_dàng而又无耻,可惜了,他自己并不知道。

第25章 海海海海海

药堂里的大夫看个头疼脑热还好,要说专攻牙科,那是很不现实的,所以贾政只能捂着腮帮子送走了大夫,想骂骂他那惹事的大哥,无奈说话漏风漏得严重,也不愿在王夫人及下人跟前失了面子,种种不顺心的事儿滚到一起,心里就如同被人点了一把火,一簇一簇的燃烧。

索性时间还长,王夫人又体贴地给贾政倒了杯降热去火的茶,又命小厮找专门擅长补牙的大夫来。

古书有云:……以白锡和银箔及水银合成之……凝硬如铁……

也算贾政走运,再者也不是每个人天天都能把大门牙给弄脱落的,所以这补牙人倒是真的不忙,这一听说有生意了,背上小箱子颠颠地就跟二房里的小厮走了,心里也打定主意要在贵人跟前露个脸。

饶是这大夫见多识广补牙多年,也被贾政这两大门牙掉了的情形匪夷所思,这一般人多是两侧的牙有问题,况且这府里老爷向来是精贵的,看这政老爷身子骨也还康健,也不是街头打架的小混子小流氓,咋这牙齿脱落的这么奇怪?

贾政可不愿意让别人一直盯着自己,尤其这人儿还是个下贱的补牙人。

(补牙的:妈卖批,老子不干了~)

心腹周福可谓是贾政肚子里的蛔虫,主子露个脸色他都能揣测出个二三,这会儿更是毫不客气地催着这补牙的赶紧干活。

这什么事熟练了自然水到渠成,补牙的将近不惑之年,家里一大家子都等着他赚钱糊口,因此对贾政这个大客户那是无比的用心,一张老旧的笑脸都能数出七八个褶子。

却不料没逮着好反倒引了一身骚,贾政那是何人?假·正·经啊!看见补牙的这满脸笑容,顿时就气了,自己就算掉了牙也轮不着这个平民来嘲笑吧?

这反转恐怕补牙的也是没有想到。

周福最会看贾政眼色,牙补好了立即就催着补牙的赶紧出去,没想到补牙的仍腆着一张风干了的老脸,笑得两颗大黄牙都露了出来,腰身躬得跟个虾米似的。

“老爷,小人做的牙啊,那质量都是有保证的,要是您下次还有这活儿……”

补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福连拽带拉的出了屋子,徒留贾政表情阴暗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了屋子的周福喘了好大一口气方定好心神,看着一脸委屈的补牙大夫,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你干完就走啊,还东扯西扯竟扯老爷的痛脚,你不要命自己还要呢!

“行了,银子会给你结清的。”

“谢谢大爷,谢谢!”

“还有,出了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可得有点数儿!”这句话周福咬得很重,就怕这位脑子不好使回去乱说。

有了银子,补牙的自然什么都一股脑应承下来了。

大老爷把二老爷的两颗门牙给打掉了,这个新闻终究还是没捂住,贾赦是无所谓的,他不会藏着瞒着,也不会主动揭开。贾政则不同,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个耻辱,他从小就以他大哥贾赦为耻,现在则以被贾赦揍为耻,所以不论是为了脸面亦或私心,他都是巴不得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但荣国府的奴婢好几百口子,哪哪儿都有,这事儿是贾政想隐瞒得吗?

目睹过这事的悄悄告诉自己相好的或周围处的好的,那人又把这事儿传给同房的、私交甚笃的,宁荣两府的下人管教得皆不是很严厉,这有脸面的下人比起正经主子还要张狂一两分,不到一天,这事儿就传到了贾母耳朵里。

起初桑枝说得还挺含糊,开头也是按实汇报的那个二老爷和大老爷在回廊上起了点争执,那贾母听到这儿可老神在在了,老大那个蠢货一向是说不过老二的,他那媳妇在王夫人那儿也是向来讨不到丁点儿好处的,所以根据惯例,贾母一点也不担心。

桑枝怕的也是这点,就是因为现在不担心那后头说了才会更生气,她也没有想到一向软弱的大老爷还能干出这事儿。即使贾赦前阵子也强硬了一番,看来也没人把这事儿放心上。

从某个角度分析,贾母和桑枝一群人都陷入了形而上学的误区,没有看清大赦赦的真实战斗力,这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在听到心爱的小儿子被贾赦给揍得破了相时,贾母顿时坐不住了,也不让桑枝继续描述过程了,直入主题简洁地询问:“那政儿破相可严重?请过太医了吗?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还有王氏竟敢瞒着我……”

焦躁的贾母一连串秃噜了不少话,桑枝一个一个也回答了,听说破相主要是两门牙脱了时贾母呆滞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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