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更冷。”季达明替伊默拢衣领,“所以要给你做新衣裳。”
伊默没想到他会耐心回答,欣喜地坐直了身子:“季先生,柿饼是不是可以吃了?”
“不行。”季达明起身,带着伊默去了院子,“才晒出一层糖霜。”
伊默蹲在柿子旁边,伸出一根手指蘸糖霜吃。
“甜吗?”季达明提前备好了帕子,“婶婶若是看见你偷吃,挨骂得还是我。”
伊默乐得合不拢嘴,蹦到他怀里:“我帮你说话。”
说话间夕阳的余晖消散殆尽,伊默与季达明额头相抵:“季先生,我看不见了。”
季达明没听出不安,反倒觉察出一丝狡黠。
“不怕了?”他好笑地往前堂走。
“不怕。”伊默攥着季达明的衣领,“因为季先生会保护我的。”
季达明满意地点头,推门到了亮处,李婶难得没有在厨房忙碌,桌上放着刚炸好的藕夹。
“婶婶。”伊默从他怀里跳下来,“好香。”
李婶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一眼就瞥见伊默嘴角未擦净的糖霜,责备地瞪着季达明:“少东家?”
季达明闻言将伊默拉回来,俯身吻去蜜糖。伊默有些难堪,埋头钻到了他身后。
“不说你了。”李婶忍不住笑起来,招呼他们吃藕夹。
“本来打算让陈五去抓螃蟹,不过这季节稍微早了些,就光挖了藕。”
季达明夹了一个给伊默:“小心烫。”
伊默吃饭终于有点像样,不再狼吞虎咽,听了他的话,吹了吹才下嘴。
李婶在两片藕间夹了猪肉馅儿,塞满以后裹上面汤,丢进滚滚的油锅炸,只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金灿灿的藕夹。
不仅伊默觉得香,季达明也觉得好吃,一口咬下去,油汁里满是莲藕的清甜,可他时时刻刻惦记着伊默的胃,生怕这人吃太多嫌油腻。
“再吃半个。”伊默咬着藕夹不肯松口。
季达明不忍拒绝:“最后半个。”
伊默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把整个藕夹咽进了肚。
“小默。”季达明的眉微微蹙起。
“季先生。”伊默亲了他一口。
季达明的眉头松开来:“下不为例。”
“我去煎药。”李婶看得无奈极了。
“下回真不能胡闹了。”季达明边揉伊默的后颈,边说,“婶婶会生气的。”
伊默吐了吐舌头,放下筷子不再看藕夹,半晌忽然拽住了季达明的衣袖:“那个……那个孟泽……”
“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季达明一提到孟泽,态度就很强硬,任伊默怎么撒娇都不松口,只问,“小默,你想要我怎么做?”
“季先生,我不知道。”伊默回答得很诚实,“我知道他做了错事,你可以送他去警局,可以打他骂他,可若是让他继续流浪,我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为什么?”季达明放下碗,与伊默四目相对。
伊默被问住了,结结巴巴地解释:“因为我以前与他一样……我们……我们一起流浪……”
“可你没有做错事。”季达明亦不肯松口,“小默,你与他是不同的。”
伊默眼神迷茫,勉勉强强认同了他的说法,季达明仍旧不放心,总觉得要出事,果然吃完饭,伊默偷偷摸摸端着半碗菜泡饭溜去了柴房。
他既气闷又无奈,这一世的孟泽做的事情还停留在钱财货物层面,没有威胁到任何人的性命,所以伊默总有恻隐之心。季达明不会怪伊默,但他一定要让伊默认清孟泽的本性。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伊默亲眼看见他因为孟泽受伤。见血为上。
季达明的法子极端,可只要碰上伊默,他的抉择只会一次比一次疯狂。
月黑风高,伊默拎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柴房前,踌躇不前,看模样还是记得季达明的叮嘱的。
“哥?”孟泽看见了灯光。
伊默不敢松开灯笼,生怕失去唯一的光源:“我给你送吃的。”
“哥,你帮我求求情!”孟泽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
“我不。”伊默往后退了一步,“你做了错事。”
“哥,我好冷,还好饿……”孟泽痛心疾首,“我再也不会做错事了!”
伊默犹豫半晌,还是摇头:“做错事就要受惩罚。”
孟泽见伊默犹豫,心知事情还有转机,立刻伸手够灯笼纸:“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是事情吗?你眼睛看不见,我翻垃圾堆找蜡烛给你照亮……有一次看错了,点燃了爆竹,我的手指差点炸飞。”
灯笼在风里飘摇,伊默微张着嘴,一时间呆住了:“我……我记得……”
“哥,救救我……我好饿……”孟泽跪在柴房门后哀嚎。
伊默将菜泡饭搁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站在风里,没发现季达明已经在暗处等了很久了。
“我想想……”伊默纠结半晌,崩溃地转身往卧房跑,刚跑进院子就撞进了季达明的怀抱。
灯笼摔在地上,明艳的火光腾空而起,须臾就烧没了。伊默只看清季达明眼底熊熊燃起的怒火,紧接着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季达明的确怒火中烧,他知孟泽的本性,也与伊默说过,这人却不听劝,被孟泽三言两语骗得晕头转向,竟起了恻隐之心。
“季先生,我怕……”伊默心虚地抱住他的手臂。
季达明垂下眼帘,没有去提孟泽的事:“拉着我的手。”
伊默乖乖地牵他的手。
季达明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