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师兄……究竟是对谁,竟然动了杀念?
外面剑拔弩张的气氛,沈昭昭完全不知晓。她已经被晏长庚用笛声布开的结界全然包裹,安然的享受着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晏长庚可千万不要坑我啊……”她有些忐忑的捏了捏手心。
在她开始运功时,周围的一切就已经渐渐消失,她眼前的景色模模糊糊,沈昭昭甚至觉得自己的神识离开了这具驱壳,飘然到了天上。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将自己的背后交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沈昭昭感到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流动。她全身的灵气随着她的每一步,都在运转着,又在她的每一次动作中,顺着指尖溢出。她的周身被专属于自己的水系灵气包绕,在这氤氲的空气中,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变得渐渐透明。
她仿佛不由自主的乘风而去,视线不断的拉高,略过晴空,逐渐升高。
被破坏的天眼已经失去了华光,挂在结界上露出半死不活的悲鸣——巫族所认为,万物皆有灵,一草一木一花皆可炼灵,法器亦然。同人、妖、魔三者一样,会为诞生而喜悦,为主人不仁而抑郁,为陨落而悲鸣。
从“传音术”的第一步开始,沈昭昭就无形将自己也炼成了一抹“灵”,正是借用着这样的身法,她所能感知到的远比常人要多得多。
随着功法越来越纯熟,修为越来越高,她能够感知到的就越庞杂,也越仔细,最终天人合一,感知天道。
“此次魔族骤然闯入,事发突然,实在是防不胜防!”不远处,飘来了沈归舟的声音。他说话有几分急促,语气很是严肃。
“魔族这次委实狡猾,竟是不知道何时混了进来,险些酿成大祸!”
原来外面也出了事情?
沈昭昭觉得自己依稀看见了沈归舟和沈泠并排站在一起,他们的面前围着各式各样的掌门长老,双方皆是一脸愁色。而旁边有三个长老正在运功打坐,从沈昭昭现在的视角可以明显看见,他们的头顶有黑气不断冒出,显然是受了重伤。
“魔族应当进不了我们所设的结界之内,当务之急是应该现将天眼修复好,让比斗正常进行。”沈泠拢了拢袖子,敛眉道。
他性格在外一向是轻狂舒朗,放荡不羁,极少会如此说话。只因沈泠无法通过天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和徒弟,现下已经有了几分担心。
就在他担心的瞬间,沈昭昭只觉得心中一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不由自主的传音道:“凶险,速救!”
说完后,她甚至来不及观察一下沈泠错愕的表情,只觉得身体不断的下沉,像是坠入了悬崖万丈,其下只能看见云雾缭绕,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粉身碎骨的降临。
“啊——”她害怕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襟,难以控制的大叫了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睁眼吧,有那么可怕吗?”
然而,意向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反而一个温和的女声唤了她几下,还带着为不可查的笑意。
沈昭昭急促的喘了口气,蓦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悬崖?哪里有什么云雾?她置身在那个黑漆漆的手镯中,只有四面冰冷的墙壁。
“我又进来了?”待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沈昭昭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很快又皱起了眉头,“不行,你得快送我出去!现在是紧要关头,可马虎不得!”
是啊,万一她的传音术失败了,那外面的身体她也别想要了,还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呢。
手镯之中来历不明的阿灵悠悠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送你出去?只是你因为运功消耗灵气太多,现在的神识十分虚弱,别说是支撑躯体了,只怕现在送你出去也得昏迷个十天半个月的。倒不如在我这里好好养一养,出去也能苏醒的快一些。”
“什么?”沈昭昭惊呆了,“昏迷个十天半个月?!”
那出去以后,这次的比斗也就结束了呀!她出去还能知道些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吧。
“是啊,”那阿灵理所引导道,“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随随便便就敢直接跳到后面去用‘传音术’了,如果我没记错,之前你明明在练习的还仅仅是灵气的运用吧。”
沈昭昭抚了抚自己的头发,“这不也是紧急情况吗。”
“所以啊,要量力而行。”阿灵不知道是该说这个傻姑娘什么好,“若不是我眼疾手快将你快要飘散的神识拉了回来,现在你还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没准碰到什么法器或者符箓,直接给你打的灰飞烟灭,也不是不可能。”
沈昭昭被她的形容吓的心惊肉跳:“你是在吓我的吧?!”
“嗯哼,”阿灵冷哼一声,“这个难道很好笑?拿来吓你?你还真当我这么无聊。”
沈昭昭咽了咽口水,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还好有镯子里的这个阿灵,不然,事情可能真的麻烦了。
“那……谢谢你了。”她嗫嚅了一下开口,想到之前自己对她的怀疑和恶劣的态度,有些小内疚起来。
阿灵“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
“真的像你说的一样,这次比斗出事了。”想了想沈昭昭开口,“我们差点就要被困死在了里面。”
“当然喽,我说话什么时候会错。”阿灵颇为得意道。不知道为何,她的这副语气让沈昭昭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了一个一边吃瓜,一边抠脚